那位繁音阁的弟子稳坐比武台一边,盘腿而坐,七弦古琴平放在膝上,一身水蓝色衣衫,显得出尘飘逸。
素手弄金弦,一曲温和的小调在场内响起响起,音攻修士在比舞台上确实不占优势,不过这位繁音阁弟子好像确实有些门道,他琴音一响,台下有些动力不够的弟子就露出恍惚的神色。
沉浸在这繁音阁弟子为大家编制的幻境里。
幻境分很多种,繁音阁这位弄出来的,却是对应人心底最渴望的那一抹温柔。
像是江南的小调,让人不知不觉就醉在那青石板上,醉在那一场蒙蒙细雨中,远处是狗吠人声,近处是檐上滴水入细河,还有船家由远及近的吆喝。
每人心中都有故乡,而这小调勾起的就是他们的思乡之心,颂肆看的分明,他们的外门弟子原本准备拔剑,剑还未出窍,他的动作就缓缓凝滞。
等到长剑出窍,却半点也没有他们剑修那股一往无前的凌厉气势。
神色恍惚,已然沉醉在繁音阁弟子给他编制的梦境里。
繁音阁的弟子看到这样的情形自然高兴,一个个脸上多少有了些喜色,有的女修士开始整理着装,一派女为悦己者容的模样。
芳茗一直紧紧盯着那位外门的弟子,看到他陷入梦境,一直在台下喊着他的名字,一声一声,吵得周围人怨声载道。
上午没有云枯的比斗,他就坐在远处的观战席,坐在他父亲身边,看着这些人比武。
芳茗这边的动静最大,他自然多看两眼。
没想到,这一看眼神就收不回来了。
“在看什么。”云枯父亲的声音传来,云枯回头和父亲对视,知晓他方才是千里传音,隐藏在广袖下的手快速掐成一个决,同样千里传音道:“看到一个有趣的人。”
云枯父亲随着他家孩子刚才的视线望去,正好看到警幻仙阁的弟子沉醉在环境中无法自拔,不由冷笑一声:“不过如此。”
此番并未千里传音,周围几个门派前来护送弟子的长老阁主都在,见到他这般不屑,纷纷开始看笑话。
云枯也笑,他笑的确实那警幻仙阁里一个大呼小叫的毛丫头。
颂肆一看就知道这场比斗的结果,和颂疏打了一个招呼,去了方便金丹期的比武台。
随便找了一个有剑修的比武台在边上看着。奈何他边上的兄台实在是聒噪,不仅为其中一方摇旗呐喊,还不停和身边的人科普。
一看身边来了一个新人,友好问候。
“兄台哪门哪派?”
颂肆冲塔点点头笑了笑,一副周围人太多没听清他方才说什么话的模样。
那兄台分外贴心,坚持不懈的特地千里传音再次将话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