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凡林木建筑都不见踪影早被连根拔起连一丝丝的碎渣也没留下.
彻底清场.
一片死寂.
纱织在风眼中,没受到冰与风的侵害,但,浑身发软,面无人色,不单单是因为这场生平未见的浩劫,还在于,她体内的血,似乎都让它吸光了.那柄剑-----好妖异,只是一个接触,便让她身不由己,体内的血液,似在骚动,响应着召唤,激烈地,沸腾着,不是一点一点,而是一波一波地,汹涌奔向圣剑。
那简直就是一呼百应,剑的呼血的应,仿佛是过了数千年之后,等待了太久,已太过寂寞,一旦得到回应,就疯狂地要索取所有。
无比的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到,圣剑畅饮了她的血之后,洗尽光华软软地以腰带形式缠在她腰上.
不,不不,不是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个,不算得是人类的存在由始至终看清全场戏.
朦胧的容光,藏匿得连气息也察觉不到,只有在圣剑被纱织拨出来吸光她的血时才轻轻地咦了一声,静静地有趣地注视着一切的发生。然后,觉得时候到了,才开口悠然地打破可怕的静寂,抛出一个更可怕的炸弹。
一个清柔然而说不出的缥缈虚无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啧啧,原来,你才是圣剑的主人啊.”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在场的人都听入耳了.
唯一保持着清醒的赤国第一将军,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什么圣剑的主人?不是自己才是女神的转世吗?
被两个少年毫不留情地打败已经严重地打垮她的骄傲,居然有这样的能力,那么,如是自己掌握了他们不是君临天下指日可待吗?一个赤国又算得了什么?她的目标,是整个天下,只要她是女神的化身,这俩人,迟早是属于她的.
但,她听到什么呀?
圣剑的主人,不是她?
三双眼睛全瞪着紫龙.
不忿,不信的是宛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女神的转世不是自己而是成为祭品破坏了她的大计的平凡女子?她有什么地方值得紫龙放弃合作的机会转而为敌?怎么可能是自己输了而是她赢了?决不相信,女神的转世,除了她怎么可能还有其他人选?自己布署了这么多年,难道居然是一场空?!
清冷肯定的是冰河.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在这样的时候,让别人说破,对纱织却并不公平,不是由她亲口向紫龙说出,不是由她第一个让他知道,而是经过别人的口,紫龙他,会怎样想?纱织对于他,是不是只是仅此而已的位置?
发抖但不躲避他视线坦然面对的是纱织.终于是避不开这一天,但,无论如何,这是她必须承担的责任。
都在等紫龙的反应.
“只有女神的血才能唤醒圣剑,刚才如此强烈的光芒,是五千年前独一无二的斩妖除魔的天剑,因它唯一的主人的血而从五千年的沉睡中醒来,然而,也不全是如此.小姑娘,你只是她的替身,是她的替罪羊而已,你,现在还不够格当一个真正的女神呢.”声音暧昧下来,如同耳语,“可是她欠我的五千年的帐,便是要由你来偿还呢,呵呵,我会等你强大起来才与你算帐的,太软弱无能的对手,根本不配让我等待五千年啊,纱纱,欢迎你回归人间,游戏,正式开始啰.”
淡淡的身影一点一点地透明,消逝,完全不复存在的痕迹.
但他的话语却不出意外地掀起一场更为严峻的考验.
――我等着,看你的圣斗士在这一世,能不能继续为你拼命.
――纱纱,可千万别在匹配与我为敌之前被少年们生吞活剥尸骨无存啊.
纱织抖得更厉害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不是由自己亲口坦白,而是经过第三者的口让紫龙得知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他,会怎样看待刻意隐瞒的自己?这个男人,她知道他是谁,她知道他为何而来,她知道五千年前并不是结束,只是暂停而已.胸口发热,手心却是沁凉的,她觉得冰河的冰风暴也在自己体内回旋.
而龙卷风却随时随地可将自己撕裂成粉碎.
可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躲避,也不能否认,不可以再存有丝毫隐瞒.
换了别人,可以一笑置之,可以开个玩笑打打闹闹便过去,但,对方是紫龙啊,是那个对神深恶痛绝无比抗拒的少年,是那个将自己放在心上,以真心对待的少年,是那个从不掩饰不怀疑自己的紫龙啊.
她直视他的眼睛.
屏息等待着答案.
快要哭出来了的表情却强作勇敢,没有祈求与申辩,只是全然放任自己的脆弱的信赖,她身上的确有小宇宙,叫他憎恶的温暖与相信.明明连站也没力站稳,心中害怕得随时要倒下垮掉,却还能这样毫不动摇地深深地看入他的眼,直直地刺穿他的心.
又是一痛.
少年面无表情,松开手,任她跌倒.
风暴在眼中开始酝酿.
她居然敢说,为了保护他而要当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