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好笑地看着她的郑重其事,说:“你很关心他嘛,那为何不能相信他?只是相信他不是比较轻松吗?”
纱织苦恼地叹口气,如果只是单纯的相信便可以解决问题,她又何必这样烦恼?
“你也应该看得出来,紫龙个性很强,不会受人影响,除非是他所相信且重视的人,我怕的是他会越走越远到了我们再也追不上的地方,到时只有他一个人一定很孤单的.”
“人认为他现在在做的不是正确的事?你怕他走火入魔?”冰河轻笑,“朋友是不会眼睁睁看他错下去而袖手旁观的,只是,怎样才能断言他是偏向歪门邪道?你不觉得这是很难说的吗?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价值观更不一样,你认为是错的在别人看来却是再正确不过的,你认为是对的,别人却不以为然,嗤之以鼻,所以,你会以什么做为标准?是人云亦云还是有自己的原则?”
“那你呢?你会怎样做?”
冰河耸下肩,很简单的呀,“他能说服了我的话,我会站在他这边.不能的话,便是我说服了他.对于我的朋友,我很珍惜,也不容许有任何人的破坏,即使是他自己,也无权利伤害自己.就算是我不在了,我也不会放过胆敢伤害他们的家伙.”
他反问,“在你心中,紫龙算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会带她在身边,当然是有意义,否则,一个麻烦而已.
紫龙是――
他是――
她张开口,竟不能马上坦然回答.
之前,他只是她想像中的人,只是她曾有的一个虚构的人物,她甚至于不能肯定他是真实存在的,一直困扰她的是,这个世界,是真的存在的吗?还是仅仅为了她才被创造出来的?
是因为她接受了挑战所以才有了这个舞台吗?
场上的人物,到底是真是幻?
她没有真实感,不能融为一体地当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人.
直至――
“我从前,并不是在这里生活的,在我的故乡当然也有弱肉强食的生态法则,我不巧,便是被淘汰的一个.”
她微微皱眉,惊惶厌恶于掠而过,有许多事她都不记得了,或者说让她下意识地抹煞,都是惨痛的经历,记得了又如何呢?还不是只让自己再受一次凌迟之苦?
“我只记得自己是被嫌弃被遗忘的一个,一直只有生存的本能连思想也不敢拥有,因为,你想得越多,知道得越多,就要承受更多更多的痛苦,会一直一直折磨自己逼问自己命运的不公不崩溃不罢休,所以,要生存下去的话,唯有抽离意识,当活死人.”
在现实世界,她只不过是一个卑微之极的街童.
没有希望,没有目标,一无所有.
麻木不仁地只求生存而已.
她是许多人不愿接近不屑伸手的肮脏污黑的流离失所的乞儿.
为了自保,而失去了各种感知能力.
相信?她早已不知,不敢,不能,不懂相信什么怎样相信了.
“有一段日子,我根本只是行尸走肉,封闭在狭隘的单人世界什么也不清楚.”她低头,隔了好一会,接下说,“我不知道自己存在的价值,不晓得生命的可贵,不懂得如何争取,我已快放弃了自己,可是,我遇上了一个――”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那个人,应该算是人吧,至少有人类的形态,“有一个人向我伸出手,问我想不想向命运宣战,他给我一个新的名字,给予我新的生活,脱离了以前――”但,有好长一段时间她都不能适应新的生活环境,张皇失措,半夜睁开眼睛仍会茫然不知身在何处,是发梦,还是真实存在着?
他玩味,一个能说出让人家决定是否宣战命运的人,好了不起哇,似乎他是神一样,不,就算是神,也不能操纵命运,也在命运的掌握下,只能随着命运的指示而行,那么,赐予纱织重生的那一位,便真是很值得人推敲了.
“我的家乡,被称之为-地球,表面上有许多的国家占据并统治着,但人总是贪婪地破坏自然资源,环境日益衰竭,在我到来的时候,更是走到了最后.”
她想起了天哭之后的种种末日征兆,大地震,无日无夜喷发的火山,无端消失的城市,电脑产生自我意识,再不听人类的的命令,一瞬间便让整个世界所有金融业崩塌,再无安全可言,电脑所构成的现代文明体制不堪一击,信用破产,人人自危,金钱珠宝再不是抢购的目标.
一片的混乱,再无宁日.
而这一切,全是那个人所为.
是他的第一滴泪,成了天哭,天哭无宁,末日审判即将来临,全是因为她的消失.
如果西西还不出现的话――
所有生灵的最后审判,自混沌初开之时的凡有气息的一切生灵便都要接受最后的审判,裁定存亡,众神也不能避免,不单单是地球,外星系凡有“灵”的存在的都在劫难逃.
最后审判,是一部圣经,掌握它的,称之为圣者.
是送她来到这个异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