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灯又亮了起,紧接着,隐隐有乐声传来。
戚嘉澍凝神听了会儿,那乐声很喜庆,吹吹打打敲锣打鼓,甚至还有唢呐,这应该就是管家说的礼乐了。
他和喻天洲对视了一眼,打开门走了出去。
刚才黑看不清,现在有了个小手电,戚嘉澍四处照了照,这个房间应该是客厅,格局装饰非常古色古香。随着电筒光照过去,他看到四处挂着的红绸,以及随处可见的囍字,看来是被布置成了喜堂。客厅两边则摆了两排造型古朴的桌椅,用来待客,手电光束继续往前,忽然照到了一张惨白的脸。
戚嘉澍猝不及防,那瞬间心脏重重一跳,差点把手电扔掉。
他轻轻吸了口气,手电光再次照到那边。
那不是一张属于人类的脸,准确来说应该是纸人。白纸糊成的脸上,用彩笔精心绘制了人的五官,笔触惟妙惟肖,连须发都细致逼真,如果不是太过惨白以及脸颊上的那两团红晕,乍一眼看会真的以为是人。
纸人身上穿着旧时的长袍,外搭对襟马褂,看样子应该是这家的老爷。
“右边也有。”喻天洲说。
声音就在耳边,戚嘉澍侧脸看去,这才发现,两人站得有点近。他不着痕迹地拉开点距离,手电往右边照去,果然右边的实木太师椅上也坐着个人,看衣着打扮,是老夫人。
就在此时,纸人上方的灯笼亮了,微弱的红光照亮了大半个房间,两个纸人脸上都是僵硬死板的笑容,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们,直教人心里发毛。
而纸人正对的方向是这个房间的大门,乐声似乎就是从那门后传来的。
戚嘉澍迈步往那边走去,这是那种向里对开的门,但是没有办法打开,门从外面被锁住了。
“这里还有一扇小门。”喻天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过门上有锁。”
戚嘉澍回头,那扇门在老爷纸人的侧后方,不注意还真看不到,门上的则挂了把生锈的铜锁。
“要找钥匙。”他皱了下眉,“时间会不会不够?”
“应该不会。”喻天洲眉峰微蹙,尝试着拧了下锁扣,这锁扣看着挺锈的,还却很结实,他没拧动。
只有一把手电,灯笼的红光又不足以让人看清物什,戚嘉澍想把手电给喻天洲,但被他拒绝了。
“你用吧。”喻天洲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色弱,所以夜视能力比常人好。”话落,他在晦暗的光线里深深地看着戚嘉澍,关于他色弱的事,U团的人基本都知道……
“哦。”戚嘉澍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喻天洲能看到另一个纸人。
他们找了一圈,连盆栽都查看了,都没有找到钥匙,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在纸人身上。
戚嘉澍看了喻天洲一眼,往纸人的方向扬了扬下颌。
喻天洲也想到了,说:“一人一个?”
戚嘉澍:“嗯。”
两人上前查看,近距离接触的时候,那种渗人的感觉更强烈了,戚嘉澍说了句“冒犯”,便小心地搜寻起来。
大概一分多中后,他眼睛定在了纸人头上:“找到了。”钥匙伪装成了发簪,插在老夫人的纸做的头发里。
他走过去开门,黄铜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扭,开了。
这是间不大的卧房,开门进去就看见一张古朴的雕花木床,红色的围帘被束在两边,露出铺展在床上的那件红色嫁衣。
“支线任务来了。”戚嘉澍翻着桌上那本书,书里讲了关于这座宅子故事。
这户人家姓沈,沈老爷和沈夫人老来得子,于是非常宠爱这个独子。但沈少爷娘胎里便带了不足,生下来后体弱多病,眼见越来越严重,沈家便打算为他娶亲冲喜。
可天不遂人愿,沈少爷在婚礼前一夜便病死了,所谓的高人指点沈氏夫妻,说他们之所以一直没有孩子,是因为他们上辈子造了孽,而沈少爷生下来就是讨债的。
现在沈少爷死了,他们要找个年轻的女孩给他陪葬,才能还清前世的债。于是沈氏夫妻就把主意打到了未过门的儿媳妇身上,强迫她拜完堂后,把她跟沈少爷的尸体一起钉进了棺材里,活埋了。
据说新娘死前怨气太重,死后化成了厉鬼,从那以后沈家就不得安宁,七天内就死了个干净,甚至连参加婚宴的宾客都陆续暴毙,死相十分恐怖。
这座宅子也被诅咒了,解除诅咒的办法是穿上嫁衣,代替原本的新娘跟死鬼新郎拜堂,这样新娘就能得到解脱。
嫁衣,裙子,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