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如今虽然把书院开了起来,还弄得像模像样的,可招收到的读书人却是没多少,就算是有皇太孙那块牌子,也没多少读书人愿意去蹚这个浑水,只有那些人生不如意的穷酸读书人和那些想要另辟蹊径,投机取巧之人才会去那什么京师大学读书。
别看苏泽开书院闹得沸沸扬扬,在士林引起一片哗然,其实不少人在等着看热闹,若是到了春闱和秋闱的时候,苏泽那书院出不了几个几个举人和进士那可就闹了笑话了。
归根结底,大明的读书人们之所以要科举,还是为了当官和光耀门楣的,若是苏泽弄的那书院连几个举人都出不了,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反正是没多少人看好苏泽的,要说做生意,赚银子,那苏泽是行家里手,随随便便就捞了不少银子,造出来的东西更是让不少达官显贵趋之若鹜,可科举。。。。。。。。
苏泽自己都才是二甲进士,能指望他教出什么什么样的学生,难不成还能教出状元公不成?
要苏泽真有本事教出来状元公,那也不至于他自己才考中一个二甲进士了!
就算苏泽花大价钱请了不少声名远扬的大儒去给那些学子们上课,可那些大儒是有水分的,本事也许是有的,可要说真有多少本事那也不见得,真要有真本事也不至于做大儒了,早就入朝为官了。
而有真本事又不愿意入朝为官的饱学之士,也不会被苏泽的银子所打动,冒着被士林抨击的风险去教课了。
只要科举还是考的还是程朱理学,那么儒家就不会倒,依然是大明文坛的执牛耳者,大明依然是儒学为尊,什么新学旧学的,都是杂学罢了,上不了台面,这就是儒学读书人们和士大夫们的底气所在。
苏泽想自立门户,别出心裁的想要推出一门新学来和儒学打擂台,科举是绕不过去的大山,只要科举还在,考的还是程朱理学,儒学就不会倒!
读书人们虽然目前在与苏泽的交锋上处处落了下风,不过在他们看来都只是暂时的罢了,一切都是因为陛下在为苏泽撑腰的原因,且看苏泽能猖狂到几时!
苏泽自从丁航走了之后就静静站在棋盘旁边没动弹,直到等到许久都不见宫里来人他才长长呼出了一口气,看来朱棣这关是过了。
苏泽目光瞥向棋盘,嘴角微微勾起。
丁航觉得他下棋耍无赖,能悔棋无数次,所以次次都能赢,可殊不知,他心中的棋局,朱棣才是那个耍无赖的,能随便悔棋的人!
封建时代,皇帝就是最大的,何况还是手握兵权的马上皇帝,别说悔棋了,朱棣还能随时掀翻棋盘,因为他有足够的底气。
这一点是苏泽没有的,也是儒学没有的,谁敢在朱棣面前掀棋盘,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士大夫们掀棋盘,儒学死,更加坚定了朱棣扶持新学的决心。
苏泽掀棋盘,苏泽死,就算不死也别想在大明混了。
所以士大夫和和苏泽都不会犯傻去掀这个棋盘,谁先掀棋盘,谁就输了!
可。。。。。。。。
苏泽笑了笑,抬腿一脚踹翻了棋盘,大步朝外走去,看也不看四处散落的棋子。
棋盘都没了还下什么棋,谁有能掀棋盘的底气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赢家通吃!
“来啊,叫徐三那个狗东西见我!”苏泽边朝外走边骂骂咧咧道,言语中对魏国公府的管家很是不客气,颇有些小人得志的嘴脸,让人恨不得给他两拳。
可谁让现在形式逆转了呢,以前他只是个小县令的时候惹不起南京徐家,就算不想和魏国公府做买卖也得咽下那口气,捏着鼻子和魏国公做买卖。
可现在嘛,现在他苏泽有了在魏国公府面前掀棋盘的底气了,国公府又如何,有本事来京城打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