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双成被掀倒一旁,听闻声响,惊叫着扑上:“秋叶!秋叶!”出手如风,点了他大穴止血。
秋叶勉力看了她一眼,缓缓地阖上眼睛,再也不动,仿似再现铁塔比武那日惨境。两次落败于日月金轮的威力下,他的表情如出一辙的淡然。
为什么赴死时,他都能表现得如此安然?
冷双成悲从中来。
风入古亭,带来远处花香,阳光处,小草听着溪水的歌唱,默默地绽放叶尖。亭子里,冷双成一直摇晃着秋叶身躯,连声哭泣,咽喉干哑得说不出话来。
荒玉梳雪也未料到事情如此顺利,一怔之后,又反应过来,啧啧叹道:“天烛子果真没有失效……公子居然装得滴水不漏,只能说他的意志力实在太强了……”
语声未毕,白绡宛如浮云,轻盈无骨地直袭冷双成后脑。
“嗖”的一声,一道金色光芒掠过,箭镞牢牢钉住绡头,插入草丛中兀自嗡嗡响震。荒玉梳雪轻轻一笑:“子母连弩。”身子盈盈一转,另一侧宫绫飘逸飞出,宛如长袖善舞的嫦娥仙子,白色绫缬飘拂,击掉了第二道银色光芒。
老金回过头,山林后密密麻麻欺上众多银色甲胄,有如铺地而来的白色波澜,箭簇闪耀,亮闪闪的一片。众人排列有序,一经赶至箭矢射程,前排甲士单膝跪落草丛,搭弓上弦,寒森森的箭镞直对前方,后排羽卫矗立其后,两臂伸张如满月,亦然引发欲射。
银光一人伫立队侧,两手蓄势待发:“放我家公子过来!”
冷双成于悲痛中抬首打量局势,抱过秋叶身子藏在石桌后,万忙之中不忘提醒:“银光公子!这亭子四周有古怪,你们不要过来!”
梳雪听后冷冷一笑:“即使不借助药力,你们这批小蚂蚁,我要捏死简直易如反掌。”风盈水袖,袅袅飞扬,身姿妙曼而美丽。
老金呼啸一声,发出讯号,只听见哗哗几声,远涧草丛跃出几十名银色水饮。众人滚地而起,身上滴溜溜淌着水。
场上局势瞬息万变,仅仅一眨眼前,亭子里两人仿似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片刻之后,几千羽林卫前赴后继赶来,水泄不通围住了棋山一侧。
冷双成一咬银牙,双手环抱秋叶腰身,趁着局势混乱不堪,纵力朝亭外一跃!
成败在此一举。
强风盛起,卷动草叶簇簇直响,冷双成拼尽全力提起一口气,面朝银光相反方向飞奔。梳雪听到风声,扬起水袖,两条白练袭向冷双成脚踝。
银光看得分明,冷冷一喝:“放!”
顿时箭如蝗发,羽飞如注,黑压压地布满了草地上空。
梳雪哪敢大意,拧过身子双袖飞扬,左右流云一样舞动,击掉重重箭矢。她的白绡四散飞开,团菊般盛开在空中,身子且战且退,一时之间,极像戏台上挥舞水袖的白衣伶人。
老金抓住一名挡在身前的水饮,喝问:“怎么就你们数人?”
那人方待开口,一道乌森箭矢咄地飞来,钉在他身上。老金皱眉放下尸身,朝梳雪身畔靠近,旁边一名水饮属下吃力喊道:“回左使,水牢里三十名留守的同门都被杀了。”
老金肉掌劈开流矢,大喝:“怎么回事?”
箭矢有增无减,插落草丛遍成荆棘,那名属下小心避开羽箭,发力嘶喊:“他们均是被人一剑穿心,石壁上没有多少打斗痕迹……”
水牢里除了装成药人的冷双成,再无外人,老金一想到此点,禁不住怒骂:“都是一群废物!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居然能杀光所有人!”
他的话音一落,却是惹怒了小主人,荒玉梳雪冷笑一声,倏地一下卷开一枚箭矢:“好个冷双成!秋叶已被重创,下一个轮到你!不杀你我荒玉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