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双成急退,挣扎中撕下了小公子的袖幅,攥在了掌心中。看见他再度逼过来,她咬咬牙,推开窗一跃而下,伴随着呼呼风声落地的,还有房阁内小公子的呼声。“死丫头,下次我一定不放过你!”
冷双成扶着受伤的右腿,一瘸一拐地潜进了平日摸熟的暗巷,轻轻唤着:“大黄,大黄……”
一条淌着口水的癞皮土黄狗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低头嗅着斑斑水渍的石板地面。
冷双成靠坐在墙边,将染着香气的袖幅送到了大黄鼻底,说道:“好大黄,帮我赶跑坏人吧,我很怕他……他的手不规矩,摸了我……”
大黄低低吠了声,并未动。她打了下它耷拉下来的耳朵,嗔道:“我每天都将自己的口粮留下来喂你,还不能请动你么?你不要怕,咬瘸了他就快跑,我会帮你放风的……”
这么说着,平日极为熟稔的大黄果然一阵风地跑出去了。
冷双成看着它跑出巷口,终于支撑不住,痛得晕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温暖的香风熏醒,睁开眼一看,身子正搁置在一个稍显薄弱的胸膛里。
抱着她的,依然是楼上那名着春衫的小公子。他的身形还未长开,但十二岁的骨架,已经初具男子规格,两只长长的手臂,也是强健有力的。
冷双成心里又急又怕,苦思着对策。
那小公子低头看了一眼她抖动的慧睫,轻轻笑道:“我从鸨母手里买下了你,你现在是我的人,要乖乖的听话,懂了么。”
冷双成抬头去咬他手臂,他痛得瑟然一抖,但是没有甩落她,嘀咕道:“臭丫头,心真狠,还敢放癞皮狗咬我,这笔账还没跟你算呢。”
她听后心下一动,忙唤大黄的名字,他却发出一连串的低笑:“那狗被我踢跑了,没人能救你,死心吧。”
她在他的臂弯里与他搏斗,次次被他压制住了动作。小小的她第一次发现,女孩儿想自保,必须要学会一两门本领,武功就是首选。
小公子将冷双成掳回府里丢进浴池中,命令她彻底清洗干净,晚上再过来服侍他。
他留下虎背熊腰的奴仆守在门外,不让她逃走。
她在水里一边清洗一边找机会逃跑。
可能用了太久时间,小公子都等不及了,直接闯进门来,对着坐在水中的她阴笑:“我看中你,就是你的福气,刚才跟爹爹说了,你的身子薄弱了些,爹爹已答应帮我先养几年,等你长大了再送给我,与我圆房。”
冷双成听得懂他说的每一个字,受惊吓不小。当他蹚着水走过来要抓住她时,她就吓得大叫。他逗了她一会儿,倒是没强迫她什么,好整以暇地坐在石台上,慢悠悠地看着她的反应。
水温冷下去之后,她的双齿轻轻打颤。
小公子放过了她,先离开了浴室。她穿上衣服躲在走廊转角处抽泣,又不敢示弱给旁人看,只呜咽了两三声就擦干了眼泪,眼里满是倔强之色。
随后的几天,她必须近身侍奉小公子。小公子变着花样欺负她,高兴之余,还会伸手摸摸她的脸,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令她极为苦恼。
他只准自己折磨她,却不准家里任何人欺负她。
连她也摸不清他的意思,只能战战兢兢地陪在他身旁。
若是有一会儿不见了她,他还会大声呼叫,一定要人将她找出来,送到他跟前,然后再继续欺负她。
她越发觉得他不可捉摸了,连休息片刻的机会都没有。
幸亏煎熬的日子并没有过太久,一个清晨,鸨母心急火燎地找了过来,将小公子的赎银塞回他手里,说了一些好话就将她拉回了万花楼。
直到看见师傅的身影,她才知道是谁在暗地里救了她。这次,她毫不迟疑地跟着师傅离去。
后世,冷双成没想到会碰上秋叶,论及无赖及强硬程度,恐怕他更甚。
他的身子带着小公子的邪气,行事风格却又与师傅相近,对人对己均冷漠,偏生又能让她感受到暖意。
冷双成震惊无语,半晌叹息一声:“秋叶,你知我甚深,连我自己都分不清的东西,每次被你直接掏出来,强迫去面对。”她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脖颈,贴近他的脸,悄声说:“我依了你就是……”
秋叶亲了亲她,开始身体力行。
她吸口气,又道:“你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