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壮的男丁则是荷锄提棍,看上去战战兢兢,又仿佛随时都要以命相搏。
();() 王正南咽了一口唾沫,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怀里的配枪,借助利器勉强稳住心神,随后走到魏宅门前,轻拍了两下房门。
很快,管家便从门内探出头来,疑神疑鬼地问:“有什么事儿?”
王正南整理整理衣衫,躬身作揖,照着大嫂教给他的话术,笑道:“在下姓王,在城里收猪毛的,想跟魏老爷谈谈生意。”
收猪毛的?
管家将南风从头到脚打量一眼,见来人穿着富贵,又确实听闻最近常有人花钱收猪鬃,便稍稍放下疑心,态度也随之变得和善起来。
“先生稍等一会儿,我进去通报一声。”
“好好好。”
不多时,王正南便在管家的带领下,进了魏家宅院,来到正屋厅堂。
魏远宁五六十岁,须发花白,眉心正中,竖着一道褶子,仿佛怎么都舒展不开,整个人端坐堂前,身后是一副松鹤图。
“王先生请坐,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魏老爷客气了,我也是给东家跑腿的,过来问问价钱。”
一老一少,落座而谈。
起初,谈的自然都是收购猪鬃的价格。
双方的心里预期不同,尽管有些争论,却也不过是买卖双方正常的讨价还价,因此言谈举止都还算客气,维持着各自的体面。
可谈着谈着,王正南便开始按大嫂的吩咐,有意将话题往地产上靠。
“魏老爷,我最近听说,鬼子好像相中了你这块地,有这事儿么?”
话音刚落,魏远宁的老脸立马就拉了下来,却说:“王先生,你是想拿这事儿跟我压价?”
王正南连忙摆手:“别多心,我可没这意思,只是好奇打听打听。”
“没什么可打听的,这地是我们老魏家的,只要我还在一天,这事儿就不会变。猪毛,?要是觉得价钱合适,等到入秋,你就过来收了,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本来,咱家也不靠这买卖营生。”
“呵呵,魏老爷,我担心的不是价钱,我是怕入秋再来的时候,就收不上来了。”
“那怎么可能?”魏老爷说,“你在远近的村子扫听扫听,我老魏从来不干那秃露反帐的事儿。今天只要敲定了价钱,哪怕再有人来,出更高的价,我也不会卖他。”
王正南赶忙解释:“不不不,魏老爷这么大的家业,信誉肯定没毛病。我是说,你要是这么跟鬼子作对,啧,恐怕没有好下场,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烂账了,我没法给东家交代呀!”
魏老爷闻言,猛一回头,眯起眼睛,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却说:“嘶!你不是鬼子派来的说客吧?”
王正南不置可否:“魏老爷,要我说啊,这地你就卖给鬼子吧!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惹不起那些人!”
“啪!”
魏老爷登时拍案而起,瞪大了一双眼睛,骂道:“我说你在这磨磨唧唧,半天不唠正事儿呢!敢情是给鬼子当了狗!滚出去!告诉那帮畜生,我就算死也不卖地!”
王正南见状,连忙起身赔罪:“老爷子,别生气,你听我解释――”
“解释个屁!你不滚是不?好!来人,来人呐!”
();() 言毕,立刻就有一群青壮的佃农冲进屋内,拎着柴刀、端着土枪,如同夜叉山魈一般,龇牙咧嘴,冲南风呜嗷乱喊,领头之人,自然是叫的最凶的石二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