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间办公室一片死寂,以至于就连落地钟的“嘀嗒”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两个人四目相对,屏气凝神,各自都在心中飞速盘算着什么。
尽管彼此没有任何言语交流,却又仿佛已经在桌面下,来来回回,进行了无数次谈判拉扯。
少倾,江连横微微低下眼皮,细听身后的走廊里,传来一阵????的脚步声――人数不少,似乎随时将会破门而入。
宫田龙二则是不动声色,颇有玩味地继续观察眼前之人的神情变化。
“哈哈哈哈哈!”
江连横忽地放声大笑,随后将两只手腕并拢,置于身前。
“关外谁不知道,在奉省东洋人最大?宫田先生要是怀疑江某,何必这么客气?只管叫人把我抓起来,严刑拷打,江某该受此罪!”
“哦?这么说,你是不打自招了?”
江连横把脖子一耿,却说:“没什么要招的,三浦先生失踪,跟我无关,但我确实该打!”
宫田龙二皱起眉头:“这算什么意思?”
“刚才已经说过了,三浦先生是江某的恩公。恩公有难,至今下落不明,实在惭愧!”
“呵呵,江先生言重了。我只是合理怀疑,你如果能自证清白,我当然不会刁难你。”
无论怎么说,江连横好歹也是新晋的社会名流,跟奉天的军警来往密切,在本地的商会举足轻重,手底下还养着不少能打的弟马。
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贸然将其逮捕,势必会掀起一场舆论骚动。
目前,南铁株式会社的主流方针,仍然是以徐徐渗透、步步蚕食为主,不会轻举妄动。
东洋人竭力营造出文明、和善的伪装,用以消除社会各界的敌意与仇视。
当然,宫田龙二不愿擅动江连横,仅仅是因为顾及其在奉天线上的影响力,且没有足够的证据。
倘若换成其他寻常百姓,恐怕此刻早已沦落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了。
这是权贵名流的特权。
江连横颓然地垂下两只手,佯装无奈道:“宫田先生,问题就在于,我没法自证清白。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与不信,咋能由得了我?”
宫田龙二笑着摇了摇头,却说:“自证清白有很多种办法。如果你能为我们调查部效力,在必要时,为我提供一些消息,做一些事,不但可以证明你的清白,也算是你报答了三浦君的恩情。”
“多谢好意,但只怕我能力有限,误了宫田先生的大事。”
“江先生,过谦了!”
宫田龙二慢悠悠地站起身来。
与此同时,门外的走廊里,脚步声再次响起,并渐渐远去。
“你可不是能力有限,这一个月以来,你在我们的铁路上偷了多少次‘军需品’?我想,江先生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江连横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正要开口狡辩,却被宫田龙二抬手拦下。
“放心,我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来找你的麻烦,更不会允许我们之间的友谊,被几家药铺所妨碍。”
();() “那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