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长得越大越会加剧疼痛,要想她少受点苦唯有用药催生,现在快满九个月了生下来也不会有问题,最多是比其他孩子体弱一些罢了,我会尽力帮他调养,要不要这么做你最好尽快做选择。”
陆珩的话一直在耳边回荡,楚惊澜不由得闭了闭眼,半晌过后,他抬脚走进了殿内。
里头已不像最初那般混乱,琉璃宫灯散发着沉静的光芒,茶几中央的珐琅菊纹炉里燃着宁神香,床榻边人影绰约,只余瞿芳和月牙,偶尔有一两个宫女进来换热水和帕子,步履不停,很快就消失在门后。
楚惊澜掀开紫绡帐,一眼就看见那个苍白虚弱的人儿,心狠狠地揪痛了一下。
她如今没法躺下也没法坐着,只能半靠在床上,身后垫着厚厚的软枕,即便动都没动汗还是不停地往外冒,湿透的发丝粘在脸颊边,越发衬得她羸弱不堪。
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会一下子变成这样……
楚惊澜几乎快被胸口翻涌的痛楚所淹没,混沌之中,他听到夜怀央轻声叫他:“惊澜……”
他回神,匆忙坐到了榻边,一手握住她的柔荑一手摸上她的小脸,道:“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夜怀央乖巧地点头,还冲他露出一个浅笑,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他心头一阵抽搐,忍不住俯身将她抱住,微微咬牙挤出一句话:“央儿,把孩子生下来吧。”
“……你说什么?”
感觉到她动了一下,楚惊澜伸手按住她的脑袋,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硬声道:“孩子已经快足月了,现在出来不会有大问题,你也不必再受这种折磨……”
话未说完他就听见夜怀央颤抖的声音:“你的意思是……用药……把孩子催下来?”
楚惊澜僵了僵,吐出如鲠在喉的一个字:“是。”
夜怀央骤然推开了他,心里和身体上的疼痛瞬间激出她的泪水,“他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他?”
“央儿,你听我说!”楚惊澜小心翼翼地捉住她的双手,不让她再乱动,内心的恐慌和愧疚也同时达到了顶点,“你现在都疼成这个样子,等临盆的时候怎么办?你听话,有陆珩在,孩子不会有事的!”
“你胡说!早产怎么会没事?”
夜怀央被他箍得动弹不得,情绪更加激动,泪水宛如滂沱大雨般落个不停,虽是滴在他手背上,滚烫的温度却灼痛了他的心。
楚惊澜揩去她的泪,喉结滚动数下,艰难地发出声音:“真的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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