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准是夜怀央搞的鬼,外头传的那都是谣言,忱儿根本不会进宫,她耍这种心机也太过分了!”
孟齐沉沉地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指地问道:“你何时见过陛下受他人意见左右过?”
言下之意,这是楚惊澜自己的决定。
孟乾闻言一惊,胸口似开了个洞,嗖嗖地冒着凉气儿,“那……那陛下为何要这样做?他待忱儿一向不薄啊!”
这也正是孟齐的疑惑之处,他攒眉思索半天,越发觉得这像是一种惩罚,或许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如此一想,他稍稍抬起了眼帘,突然面色一变——刚才还站在这的孟忱居然不见了!
孟府上下顿时沸腾了起来,满院子找人,可是没人知道她刚才听到一半就无声无息地走了,携着满腹怒火直冲禁宫。
乌云蔽日,大雨将倾,闷雷滚过太极殿的上空,内外一片骇人的静寂。
门口没有人把守,孟忱像一根针似地扎进了长廊,任风掀飞裙摆,吹乱鬓发,步履未有丝毫停歇,转过拐角,那片飞翘的重檐霎时出现在眼前,叠着琉璃翠瓦,立着仙人脊兽,再往下看去,殿前的空地上跪满了宫娥太监。
怪不得外头没人。
孟忱正要抬脚闯进去,月牙的声音忽然钻进了耳朵里:“陛下,娘娘腰不舒服禁不住久站,求您看在小殿下的份上饶恕娘娘这一回吧!”
这演的是哪出戏?
孟忱微疑,但听起来楚惊澜和夜怀央似有不睦,这个认知让她甚是痛快,于是便站定在墙后继续侧耳倾听。
“你们都下去。”
夜怀央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迫人于无形,月牙没办法,只得带着众人暂时回避,等他们都在视线中消失之后,楚惊澜愠怒的嗓音霎时在这方寸之间回荡开来。
“还不知错?”
夜怀央垂着眼帘,眸光如烟似雾地笼罩在两人之间的那片青砖上,过了半天才淡淡出声:“臣妾不知,还请陛下明示。”
“你串通夜怀信擅自篡改圣旨,如此胆大包天,还觉得自己没错?”
这句话在孟忱脑袋里轰然炸开,她倏地合拢五指,葱甲在墙上留下深长的划痕,白屑扑簌落了满地。
她就知道!一切都是夜怀央在搞鬼!表哥怎会狠心让她嫁给一个小国质子?
怒火中烧之际,她又听见夜怀央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就请陛下处置臣妾吧。”
楚惊澜脸色陡沉,一个箭步跨过来攥住她的手腕然后将她拖到怀中,冷冽的目光扫过来几乎令人透骨生寒,她不躲不惧,反而趁机卸了腿上的劲软软地倚过来,将全身大半重量都交托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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