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谜团恐怕只有找到夜怀信和辞渊才能解释了,在此之前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的线索,他只想为夜怀央报仇,不管对方是谁。
思及方才的梦境,他难以忍受地闭了闭眼。
“什么上穷碧落下黄泉都不离不弃,央儿,好不容易入梦一次,你就这样骗为夫。”
他抹了把脸,再睁开眼时又恢复了淡漠疏冷的样子,所有思念和爱意都敛进了内心深处,即便痛得鲜血淋漓也不曾泄露分毫。
就在这时帐外隐约传来了喧嚣声,他知道是夜怀礼到了,随即往议事的帐篷走去,结果两人在门口撞个正着,甫一抬眼,看见彼此的模样顿时都说不出话来。
这一路从北地打过来楚惊澜几乎就没歇过,日以继夜地布置战术并亲赴前线,再加上内心备受煎熬,整个人已经形销骨立。夜怀礼这段时间也不好过,跟滔王对战时受了伤,又连日急行军从南边赶来与楚惊澜会合,本来已是强弩之末,可夜怀央的仇还时时刻刻挂在心里,令他强撑到现在。
边上的楚峥河瞧出了其中的微妙,于是笑着打破了沉默:“好久不见啊,夜将军。”
夜怀礼回神,淡声道:“荣郡王。”
楚峥河走到两人中间,展开手臂推动着他们朝帐内走去,边走便道:“北地军和关中军两地奋战这么久,今夜总算是会合了,可喜可贺!来来来,有什么话我们进屋再说!”
帐前的守卫旋即掀开了帘子,三人并肩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巨大的沙盘,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旗标和卒子,俨然已经演练过许多次。
夜怀礼此番前来正是要与他们商量明日的麓山之战该怎么打,见此情形便迫不及待地研究了起来,谁知还没把沙盘里面的排兵布阵完整地参详一遍,帐外忽然传来了急报,三人陆续抬头,只见一名影卫冲进来跪在了地上,胸膛起伏不停,像是刚从外面疾奔回营的。
楚惊澜凝目问道:“何事?”
影卫伏于地面沉声吐出一句话:“王爷,岳大人被杀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呐,你们要的央宝,出场了(抱头快跑)
☆、第99章破关
岳廷的死令众人始料未及,却也点燃了他们心中的□□,在愤怒和心痛的交织下,楚惊澜当即决定加快速度攻下白羚关。
麓山山脉绵延不绝,以犄角之势拱卫着京畿十六城,包括处于正中央的王都,而白羚关就位于麓山山脚,是唯一一条进入王都的路,其防守之严密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便是夷族和西狄齐临关下也难以攻进去。
这份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曾经让楚国立于不败之地,可眼下却成了摆在楚惊澜面前最大的阻碍,所以他和夜怀礼才会选在此时会合,毕竟在楚桑淮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白羚关的情况下,只有双方合力才能够打破这个坚固的堡垒。
楚峥河在大军休养的这段时间内一直在研究战术,始终没能找到破敌之法,今晚正好人齐了,他索性把担子撂给了他们。
“不是说楚桑淮把银子都拿去享乐了?这白羚关倒是造得结实!王军的装备也挺齐全,一只兔子路过关下都嗖地飞出一把精钢箭,我是没辙了,你们看着来吧,反正硬碰硬是肯定不行。”
“王军和骁骑营加起来尚有三十万人马,与我们旗鼓相当,自然不能硬着来。”夜怀礼拿起空心铜杆指了指周围一圈山脉,向他们提出了疑问,“我长年不在京畿,对这边的地貌不太熟悉,这崇山峻岭之中就没有一条路可以通过么?”
楚峥河摇了摇头,一副你太年轻的表情。
“上有叠嶂蔽日,下有激浪排空,怎么过?”
“倒也不是全无办法。”楚惊澜指着长长的关隘之中唯一一段紧挨着江水的地方,笃定地对二人说道,“只要能从这里过去,必可突破防线。”
楚峥河睁大了眼睛低呼道:“你疯了不成?这段水路是出了名的有去无回,只怕船还没行到一半就会被下头的暗礁给扎沉了!”
无独有偶,夜怀礼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他虽然不熟悉但总听人说殷江这一段暗藏着无数礁石,就是干了几十年的老渔夫也不敢在雨水丰沛的季节出江捕鱼,只因这个时候礁石是不会露出水面的,更加防不胜防,也正因为如此,白羚关的这一段防守比较疏松,如果能成功上岸,确实可以成为一个突破口。
面对二人的质疑楚惊澜似乎早有准备,不疾不徐地说:“孟轩带来了一组火炮,可以安装在战船上破除礁石,但是我们手里满足条件的船不多,只有十艘左右。”
“十艘?”楚峥河暗自盘算着,忽而皱了皱眉头,“满打满算也只能载八千人过去,如果是要趁夜偷袭,来回运的话时间又不够……”
“就只有五千人。”楚惊澜直接下了定论。
夜怀礼紧抿着唇角,仔细考虑了一番才道:“八千精兵若是单打独斗的话倒也够了,但关内支援快,只怕这里失守很快就会有人再补上来,到头来损兵折将不说,还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所以不能让他们察觉到。”楚惊澜拎过赤红色的旗标放在白羚关的正中央,又把印有神策二字的袖珍令牌摞了上去,“我会在这边假装带兵冲关,将王军的大部队引出来之后那八千人即可进行突破,然后从他们后方打开关门,再内外夹击,届时白羚关必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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