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城这时才是一振。
这时,董山端着药碗走了进来,“陛下,该进药了。”
朱武城双手接过了碗,一口便将那碗药喝了。
董山接过药碗,转身从床边的铜盆里绞了块面巾替朱武城揩了嘴。
朱武城的目光望了一眼李东壁,示意他出去。
李东壁连忙退了出去。
朱武城:“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董山跪下了:“陛下恕罪,内务府的奴才们也是想着替陛下分忧,贾家商会几乎快要垄断两京、中原和沿海省份的买卖了。已经影响到了内务府的买卖了,原本打算借着机会打压一下,谁成想。。。。。”
“身在福中不知福啊!”皇帝故意拖长了声音。
“陛下。。。。。”董山惊惶了。
吴贵妃哀求的目光让朱武城肝肠寸断,对于皇后,他更多的是愧疚,至于元春,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只有吴氏才在他的心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不然也不会在登基后就册封她为贵妃,如今却只能看着她被贾家欺辱,父亲被气得卧床不起,同胞兄长被发配军中赎罪,商会也被肢解了,虽然贾家说了五年后可以赎回,但没人敢开口从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手中要回这些股份,就是自己这个皇帝也不行。
“陛下,忠武侯。。。。。忠武伯今日便可归京,不若将他请进宫来?”
朱武城摆了摆手,说道:“要守规矩。”
董山暗暗一惊:“奴才下次不敢了。”
“凤藻宫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的话,自从锐士营被拆分的消息传开之后,太皇太后就将元妃娘娘接到了慈宁宫居住,每日一同用膳。”
朱武城点了点头,又问道:“朕的那些忠臣们都来了?”
董山:“是。”从袖中掏出一本奏折,奉了上去。
“谁的奏本?”
董山低下了头:“回陛下,左都御史梅盛的奏本。”
朱武城接过奏本看了起来,脸上掠过了一丝不悦,将手中的奏本一扔,“辞官?这就是大明朝的官员,朕的好臣子?!”
董山:“陛下千万不要动气,莫要伤了龙体。他们也是实在没有法子。。。。。贾家已经跟所有的商户打了招呼,没人敢将东西卖给他们,城外的老百姓更不敢,这样下去,老人和妇孺肯定会出事。。。。。”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尚膳监每日寅时初从东便门将新鲜的果蔬鱼肉运进宫,崇文门大街是必经之路。。。。。”
沉默了一阵子,朱武城说话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董山心中一惊,牙一咬:“要多久?!”
朱武城目光一闪:“雪中送炭比锦上添花更让人刻骨铭心,等他们撑不住了再说。”
董山:“是。老奴再启奏陛下,吴贵妃想出宫去探望吴国丈。”
朱武城沉默稍顷:“去,这件事你亲自去办,不要让太皇太后知道了。”
“是。”董山应声,退到门边,一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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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队在行走两天后,遇到了逆风,慢得像龟爬,好在已经进入了通州的地界,为了尽快将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在李楠的苦苦哀求下,贾珝最终同意换乘马车进京,没办法,朝鲜王室太能作了,总是能给你一个惊喜,特别是那些女眷,若非抢救及时,好几个尸体都凉透了,总不能将她们扒光了吧,为了防止再出意外,李楠亲自去巡视,结果被这群女眷给拖进船舱了,差一点点就被所谓的翁主给玷污了。
贾珝合上贾赦的手书,对那亲兵说道:“你回去告诉老爷,就说我已经知道了,让他们把心放在肚子里。”
“是。”
看着亲兵的身影消失后,贾珝回头对李楠道:“陛下已经归京了。”
见他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贾珝调侃地说道:“怎么,打了人家一巴掌,这会儿又魂不守舍了?”又指着身后马车问道:“现在离神京还远着呢,你老李要是有这个心思,我贾某人定成人之美,怎么样?”
此话一出,立时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李楠有些恼羞,作为一个正经的读书人,华夷之辩那是深入骨髓里的,如今他却因为心太软差点被一群蛮夷给祸害了,这要是传出去了,他有何脸面面对自己的家人,面对自己的同僚,还有,若是对方污蔑自己,又该如何自辩?
“别误会,没有羞辱你的意思。刚才我的话还没说完,内阁和兵部早就定下了章程,李氏诛三族,那个什么翁主并不在名单上,不过肯定会被没入教坊司,成为贱籍。所以,你不要担心她污蔑你,根本没有人会提审他们。”
听贾珝这么一说,李楠的脸色好看了许多,虽说他打心里鄙视这些蛮夷,但对方毕竟是王族,若真的传出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就算皇帝相信自己,内阁也会为了朝廷的脸面将自己革职,自己好不容易才爬到这个位置,可不想就这么被断送了仕途。
“伯爷,既然如此,那您为何还要在意她们的生死,这一路搞得大家提心吊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