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致秀叹息道:“这些武士忠于李氏,性格暴戾,想让他们投降,估计很难,他们必然会全力反抗,下官实在担忧啊!”
贾珝淡淡地答了一句:“整个码头都在自生火铳的有效射程之内。”
李楠见贾珝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忽然间好像想开了,在亲兵恶狠狠的目光中拿过一条鱼开始吃,还不住的夸赞他的手艺。
不知谁低呼了一声:“来了!”
河面上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几艘挂着内务府和户部名号的商船自觉不自觉都开始往河道两边避让。
两艘运兵船占了大沽河正中的河道驶来了!
李楠:“好大的威风!”
贾珝笑道:“这不叫威风,这叫规矩。”
李楠被噎了回去。
说话间,船队已经驶近天津码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去,只见十几杆列成两排的铳炮喷出了一团团持续的火光,接着八面大鼓同时擂动,长号齐鸣,唢呐笙笛奏响了乐曲。
贾珝皱了皱眉头:“贾贵,你听,这奏的是什么乐?”
贾贵侧耳细听。
乐声从码头传来,清晰悦耳。
贾贵乐了:“三爷,这不是立春奏的《迎春曲》嘛!”
贾珝点了点头,当真是难为李楠了,竟想出了这么个主意。
船队靠向了码头,刚赶到的李楠和金致秀领着一应官员走下了码头,迎了上去。
两艘运兵船靠着码头停住了,跳板也架好了,一队明军挎刀走了下来,在码头上分两列站好,紧跟着一群身着劲装的武士走了出来,这应该就是金致秀口中的神射手了,接着,一个身着大明亲王服饰的老者出现了,是朝鲜郡王!
不得不说,大明朝对这些藩属国太过于大度仁慈,一个郡王竟赏穿亲王礼服,关键人家还真敢穿。
贾珝此时的笑容倒还灿烂,眼睛望向码头,嘴上是问贾贵:“你说,待会咱俩谁拜谁?”
贾贵严肃了面容:“伯爷身负皇命便是钦差,自然是朝鲜郡王跪拜您。”
贾珝:“你呀你呀。学谁不好,偏学焦太爷。”
亲兵们都笑了。
贾贵也笑了。
如此的大排场,让朝鲜人觉得很有面子,朝鲜郡王领着几名王族成员快步走过跳板,迎向李楠和金致秀。
一群人吹捧了片刻,李楠和金致秀一左一右陪着朝鲜郡王拾级而上,向岸上登去。
跟在后面的朝鲜官员和世家成员发现一队明军率先跑上了台阶,将他们和王室分隔开来。
当最后一名朝鲜王室成员踏上了码头之后,那一队明军便直接领着朝鲜官员和世家成员往码头的另一边走去,那里停着二十几辆马车。
朝鲜郡王望了一眼,问道:“为什么?”
李楠淡淡一笑:“郡王请,伯爷还在等着呢。”
见李楠不答话,朝鲜郡王一愣,接着两眼直逼金致秀:“这是怎么回事?”
金致秀毫不怯场:“请郡王听从侍郎大人的安排。”
朝鲜郡王脸一沉:“你这是在同孤说话?”
金致秀毫不退让,大声说道:“请郡王服从侍郎大人的安排。”
朝鲜郡王原以为凭自己的威势,吓一吓就能让这个反骨仔服软,不想有了大明官身之后竟毫不害怕而且敢针锋相对,他的火气顿时冒了上来,又把目光望向了李楠:“李侍郎,大皇帝陛下非常重视和朝鲜的关系,一直以来都十分尊重朝鲜国的律法,从不插手朝鲜国内政事。此贼出使大明之前在王京犯下了重罪,还请李侍郎将他交予孤处置。”
李楠:“哦?那也不行!金郎中是内阁任命的礼部郎中,郡王无权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