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彬喘着说道:“不、不要管我。。。。。让他闭嘴!闭嘴!”一手拉着韩俊,一手拉着丁元竹,颤声说道:“这件事、我会禀报皇上,你们就当没有听见,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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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申时,贾珝的马车缓缓地离开了菜市口,向宁荣街驶去,马车内,除了贾珝外,还有张千言,他是专门来送周坤这个“弟子”最后一程,亲眼看着他被千刀万剐。
张千言平静地倚靠在车厢上,眼睛微闭,身躯随着车轮的滚动在微微晃动。
“军方真打算保下那十几万御林军?”
“先生,我想让这十几万御林军南下进攻安南国,你觉得如何?”
张千言慢慢地睁开了眼,虽说是商量,但贾珝语气中带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力量,他明白,这是已经打定了主意,或许,军方早就制定了方案,就等着皇帝和李文忠入彀了。
想到这里,呵呵笑道:“安南是个好地方啊。。。。。有了它,大明再无饥荒!”
贾珝立刻点点头道:“不仅可以解决饥荒问题,更可以为大军征讨岭北提供粮草,那里土地肥沃,水资源丰富,不仅适合放牧狩猎,更适合从事农耕,有更大的作用。”
张千言目光一闪:“军方打算西征?!”
贾珝没有接言,揭开食盒盖,将里面的一壶酒和两个酒杯取出摆在桌上,给张千言斟满了酒,又给自己斟满了酒双手捧了起来。
张千言也端起了酒杯:“侯爷的恩情,卑职没齿难忘,来世结草衔环,执鞭坠镫。”说完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贾珝默默地将酒喝了。
张千言自己拿起了酒壶先给贾珝斟了,又给自己斟满,双手端起:“这杯酒祝侯爷前程似锦,早日实现胸中的抱负!”一口又喝了。
贾珝依然默着陪他喝干了酒。
张千言没有再斟酒,直望着贾珝:“这闹剧要持续多久?”
贾珝:“宣府来信了,先锋营已经抢先拿下了保安州,并成功伏击了李文忠的亲信部队,斩获首级三千。”说完,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一递。
张千言接过,仔细看了看,想了想,笑道:“就算李文忠杀马充饥,最多也只能坚持到一月中旬。。。。。不对,他们坚持不到一月。”
贾珝:“他们没有充足的煤炭和干柴。”
二人相视一笑,李文忠会不会派兵去抢劫强拆老百姓的房屋,肯定会,不过只要他这么做,大军也就离分崩离析不远了,这个时候只要一份劝降书,一切都迎刃而解。
御林军很多士卒都是京畿、山东和山西的良家子弟,只要告诉他们乖乖地南下为国征战,朝廷就会赦免他们,不会将他们的家人发配漠北,他们就会完全服从兵部的军令,并且爆发出远超一般人的战力,因为他们是在为家人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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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冽的寒风中,居庸关的城门大开,原居庸关副将率领三百余名大小军官跪在谷道外的雪地上,在他们身后,一队队放下武器的士卒慢慢地走过,他们将前往昌平城下的大营接受整编。
远远地,明军的日月旗出现在雪雾中,泰安侯沈奕率一万耀武营军卒前来正式收取居庸关。
队伍在降将面前停下,居庸关副将高高举起大印道:“罪臣请降!”
沈奕翻身下马,扶起他笑道:“陛下仁慈,赦免了尔等的罪,希望你们能够在南疆奋勇杀敌,为大明开疆拓土,拿下安南国,让咱们的子子孙孙再无饥荒。老公爷说了,只要拿下安南国,兵部会按照正常军功给你们请功封赏,没有人可以贪墨、分润你们的战功!”
副将连忙跪倒在地,朝皇城方向磕了个响头,这才起身道:“请侯爷代我向老公爷请安,我是没脸见他了,先走一步。”说完,转身向昌平走去。
沈奕叹了口气,翻身上马,大声令道:“大军进城!”
耀武营一万大军浩浩荡荡开进了居庸关,天佑四十一年十二月三十日,割据居庸关的叛军正式投降,这一天是大明的新年。
李文忠早在两日前的夜乱中被反正的御林军杀死,附逆的居庸关守将自知罪孽深重,自刎而亡,一个多月的围城,近万名士卒死在饥寒交迫之中,那夜的混战又死了近万人,再加上保安州下的几次大战,只有不到九万士卒活着走出居庸关,他们全部被贬为罪军,他们将在昌平大营休整半个月,与家人道别后,直接南下,前往数千里外的南疆作战,积累军功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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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敲响了,一队队罪军在军官的带领下走出大营,随着大军走出军营,官道两边的百姓骚动起来,后面的不断往前面拥,维持秩序的官兵们横着长枪拼命地抵住涌动的人潮。
“儿啊!”这一声是好些人同时哭喊出来的。
泪水流满了每个人的脸庞,他们都明白,这一去将很难回来,但他们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