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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过后,萧瑶出现在一个小镇上。
这是个非常宁静安和的地方,就在镇上的学堂旁。
堂内读书声朗朗,堂外一长者扯着一名六、七岁的孩童,絮絮叨叨的在责骂: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逆子!不好好读书,天天给我闯祸,之前王夫子已经声明不愿再教你了,现在孙夫子也把你给赶出了课堂,这镇上哪个夫子还敢再收你,若是不读书你准备以后和你爹一样去倒夜香吗?!”
孩童撅着嘴不服气顶嘴道:“无论孙夫子也好,王夫子也罢他们根本就不是真心想教我,每次问问题,他们都只会叫我多读几遍自行领悟,我若是能自行领悟还要夫子干什么?每年头上问爹拿钱时倒是不含糊了,还一拿就是二两银子,家里一年一半的收入,这样的书不读也罢!”
“你懂什么!学堂里那么多学生,夫子们怎么可能一个个教得过来,还不是得靠自己,你若拿出平素撵鸡追狗的时间多读些书,就不会老是回答不上问题被夫子责罚最后再是夫子的错!”
“本来就是夫子的问题!他们既然教不过来,为何收那么多的学生,还不是为了多拿些束脩,再说了倒夜香也没什么不好的,我看爹拿到的工钱比隔壁米铺的活计还多,反正以后我总归能生活下去就是了!”
孩童梗着脖子嚷嚷,全然没有注意到长者眼中包含着浓浓的失望,甚至举起手想要掴掌他道:“逆子啊!你怎么就不懂你爹的心思呢,倒夜香,倒夜香,你真以为是那么好倒的吗?!爹费劲多少心思求了多少人才把你送入这间学堂,不过是希望你以后能够稍微体面些,不要像你爹这般地位低贱受人白眼啊!”
孩童终于不犟了,他深深的低下了脑袋,其实他懂也想学好,可是他好像有些笨,那些书怎么都读不明白,同窗们会嘲笑他,夫子也不爱搭理,他真的很难受一刻都不想再呆在学堂里……
看他垂下头,已然有所反省,长者叹口气拉着孩童的手慢慢远去,萧瑶辍在他们身后很快场景变幻,长者和孩童出现在一个破旧的茅屋前。
茅屋内稀稀拉拉摆放着三两张桌椅,一名衣着洗到发白,头发乱糟糟,胡子翘起的中年男子懒散的靠在茅屋门上剔着牙。
“敢问您可是孔举人?”
看着中年男子的邋遢样,长者有些怀疑但为了自己的孩子还是出声询问。
中年男子还是那副懒散模样随意道:“鄙人正是孔卓群,可是想送孩子过来读书?”
长者愣了愣忙道:“是的,孔夫子好,听闻镇上除了知山学堂外还有一间学海书堂也收学生,故我想送小儿来此学习。”
大齐王朝中若想开学堂收学生,怎么也得是举人才行,并且大齐对这一块管控森严,胆敢冒名举人可是掉脑袋的罪,所以男子承认后长者的所有疑虑便都打消了,他将不情愿的孩童往前推了推。
孔卓群看了眼孩童笑笑道:“嘿嘿,这孩子运气好啊,要知道我收学生可是有限制的,但凡超过五人便不收了,以免教不过来,如今学堂里已经收了四个,你家孩子正好第五个,运气当真好,要知道我这里的位置可是非常抢手的哦。”
孩童翻了个白眼心里腹诽:得了吧,就这么间破茅屋还抢手,那些来的孩子不会都是被骗来的或者傻子吧?
长者自然也知道这里的条件肯定不如知山学堂,但已经没有夫子愿意收自家孩子,所以只要不是假的,他都愿意试一试,于是他道:“还不知孔夫子这里如何收费?”
“啊,费用不是很贵,半吊铜钱一年,不过不包食宿,愿意的话当场交钱便可,我这可不会留位给人考虑的哦。怎么样,现在就决定,读不读。”
“读的,读的。”
长者连忙从袖口里掏出一吊钱递了过去:“我们先交两年的。”
孔卓群掂量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看向孩童问道:“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第五名学生了,你叫什么名字。”
孩童虽说很不情愿,但正如父亲所言没有夫子肯再收他,害怕惹父亲难过,他还是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吕大牛。”
就这样吕大牛成为学海书堂里第五名学生,也是孔卓群最后一名学生,并且这位孔夫子五位学生年龄跨度也很大,从三、四岁流鼻涕的稚童,到头发半白的老叟都有。
年岁小的上课从每日卯时起,酉时归,几乎一整日都要在学堂里度过。
起初他以为孔夫子也和之前的夫子一样不过是敷衍教学只为收点束脩,毕竟茅屋简陋,学生又都五花八门,夫子也懒散吊儿郎当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学堂,可上了几日课后他便发现,孔夫子教他们五人教得极为认真,无论怎么问无论问什么夫子都是认真思考后再给他们解答,就连学堂里还流着鼻涕的三岁稚童问夏天为什么那么热如此无状的问题,孔夫子也都耐心与其回答。
等到午课结束后,年长的学生都归家,夫子便会带他们三个年级尚幼的学生出去嬉戏玩耍,有时候运气好还会打上一只鸟或兔子改善一下午饭伙食,过得并不像之前预计那般枯燥与乏味。
日子一天天就这么过去了,吕大牛发现自己的学问突飞猛进,写的字也开始变得规整,他对孔夫子的崇拜也与日俱增,甚至把孔夫子当成自己第二个爹爹,偶尔还会偷爹的酒跑去孝敬夫子,学生与老师的关系就这样慢慢愈发的紧密。
某一日,放课后吕大牛还未离去,在学堂里和正孔夫子正在讨论一部道经,突然学堂外闯进来了大汉,目光不善看向二人道:
“哪个是吕大牛!”
吕大牛愣了愣,虽然来者不善,但这里还有夫子在所以他还是承认道:“我便是吕大牛,敢问几位……”
话还未说完,他便被其中一个拉了过去朝着腹部狠狠揍了一拳!
吕大牛不过是一半大少年,怎么可能抗得住一个成年人的一拳,当即便干呕一声捂着腹部趴到了地上。
“既然你爹敢做那样的事,就不要怪我们报复在你身上!”
紧接着数个拳脚落下!
吕大牛记得早上出来时还好好的,他爹是倒夜香的,一般要巳时才会归家过正好与他错过,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爹那里发生了何事。
不过他一个半大孩子若被几个大汉一通拳脚下来不死恐怕也会要了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