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神佑送给他一枚白眼:“好歹是朝廷尚书,您甭张口秃闭口秃的。”
“我就在这儿说说,难道他不秃?”
“不跟您绕这个了,可丞相真的要再添一个人。霍亥年纪也大了,是要先培养个接手的人了。今时不同往日,国家疆土之盛,是前代不能比的,人口又渐多,事务越来越多的。”
颜肃之道:“宁缺毋滥。有事,临时征卢慎来帮忙。霍白……还是再磨两年吧,让他把雍州磨好了,再召他回来,你要卸了枢府之职,让他补做枢密副使。可惜了山璞。咦?让山璞领枢密副使,去讲武堂!”
颜神佑道:“说政事堂呢。”
“添人不能随便添。”
颜神佑道:“若是,让他做丞相的活,不领丞相之职呢?”
颜肃之道:“怎么说?”
颜神佑道:“是磨练他,不如,让卢慎领中书名下平章事,品级不高,也是给政事堂打杂的,倒是统观全局的。”
颜肃之笑道:“这个法子好!俸禄也不如丞相高……”
颜神佑面瘫着脸,看得颜肃之笑不动了,才说:“阿爹,那盐务的事情呢?”今年光科举就很忙了,盐务的事情到底还是没有执行。
颜肃之道:“你过年的时候一家一家拜访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不后悔?”
颜神佑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国家好了,我们才能好,不是么?如今休养生息,却又要防胡兵南下,又有种种文明开化之举,说白了,一文一武,哪里不需要钱呢?”
颜肃之道:“也罢,今年与他们透个风声。明年让正好你领头,让卢慎与方章帮你,把全国盐务理一理。这事事关重大,尤其利润丰厚。晒盐是个无本的买卖,眼红的人一定很多,想钻空子的也不少,你一定要谨慎,宁可慢些,绝不可有后患。”
颜神佑心说,说了票盐法,你们又说步子迈得大了。只得答允了。
出得含元殿,便往承庆殿那里去,顺便告诉宝宝改了名字的好消息。午休时间,她家无论上班的还是上学的,一向是在承庆殿里休息的,晚上才结伴回自己家。
到了承庆殿,其他三个人早回来了,父子三人正在玩耍。还附带了一枚看客——错乱症患者,颜小九同学。
山璞把二宝架到肩膀上,驮着他转圈儿。山璞小的时候,他爹就是这么驮着他玩的。可惜后来被送到乳母家养活,再回来,就已经过了玩这种游戏的年龄了。宝宝坐在一边看着,小小咬了一下手指头,又缩了回来。他已经长大了,不能再撒娇了。
九郎看了一眼他“哥”,长长叹了一口气,大声道:“小孩子骨头软,会伤到哒!”所以二宝太小了,扛我们刚刚好哒!
山璞和二宝玩得正开心呢,听着他这么一声,山璞忙把二宝卸了下来,交给担心的乳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九郎理直气壮地道:“阿娘说的!”
山璞一想,自己小时候虽然这么玩耍,可具体年纪也忘了,既然姜氏这么说,养孩子方面,还是女人在行。再看宝宝,缩在一边,一伸手,将他给拎起来放到脖子上扛着。
宝宝羞涩地道:“阿爹,我长大了。”
山璞心里一酸,他在乳母家长大一回家,也是觉得……长大了,不能跟亲爹那样亲近了。低声说:“胡说,老子面前,你还小呢。走,你娘来了,咱们去看他去。”
宝宝抱着他的头,开心地点头:“嗯!”我们出去……
“哥~”这一声叫得,端得是千回百转。
宝宝默默地忍了,也没有炸毛,也没有跳起。
山璞诧异地转过头看九郎:“六郎过来了?在哪里?你看到了?”
九郎:……qaq你们都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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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郎没能蹭到“给儿子当马骑”式的父爱,郁闷地蹭了一餐饭,席间拼命地吃,好像送了人家结婚的礼金,一定要在酒席上吃回本一般。搞得颜神佑担心不已:“阿娘不给你吃饱饭么?还是有人克扣你啦?”
九郎更郁闷了,哀怨地看看宝宝,再看看山璞,最后锁定了宝宝:“鸡崽,下午见。”
瞧,这就是颜神佑要给儿子改名的原因之一了。
颜神佑到底不放心,派了一个侍女名叫翠兰的跟着,将九郎的情况跟姜氏说了一回。九郎接下去小半个月,都处在母爱的关怀之下,深恨自己多嘴。
颜神佑却赶在年底封印之前,奏请以卢慎为中书门下平章事,到政事堂里去帮忙。估摸着帮着帮着,要不几年,就能做丞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