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证之后徐翊白想抓紧时间办婚礼,觉得即使穿婚纱能看出肚子也没什么,可明澈不乐意。明澈说不办婚礼别人还以为咱俩隐婚,一办婚礼相当于告诉全世界这是先上车后补票,丢不丢人?徐翊白说要不是我死缠烂打,你都打算未婚生子了,你还觉得先上车后补票丢人?其实明澈也不是真觉得丢人或者怎样,就是懒,揣着两个小团子懒得折腾。徐翊白遂也依了她,只道要是过两年什么时候想办了,补办一场就好,正好有现成的小花童。
明澈一直没停下工作,徐翊白倒是把工作推得七七八八,每天早晚接送明澈上下班,周末亲自做饭投喂。正赶上徐翊然近期有事找徐翊白,徐翊白想着好赖他还有这么个弟弟,如今他既成了已婚人士,也总该让徐翊然和明澈正式见个面。
地点定在一家粤菜餐厅,周六中午。明澈和徐翊白先到,等了二十分钟徐翊然才来。眼见徐翊然姗姗来迟,徐翊白冷冷训斥,“现在都敢让我和你嫂子等你了。”
徐翊然面有菜色,欲言又止。忽然一只五指鲜红的手在徐翊然背后推了一把,随即门口响起一道高亢声音,“进去啊,堵着门干什么?”
徐翊然被推了个趔趄,不耐烦道:“妈,你别喊那么大声。不都告诉你了么,我嫂子怀着孕呢。”
徐翊然赴约之事被冯兰兰知晓,冯兰兰不请自来,徐翊然愣是没拦住。明澈见那半老徐娘年近六十,犹存几分风韵,年轻时应该是个美人,只是面相看着刻薄了些,愈老愈显。这路人甲有点意思——明澈被勾起兴致,打算好好看她今天演什么戏。只是之前见面那次明澈看出徐翊白兄弟俩关系还行,遂没开启战斗模式,只当给徐翊然面子,笑说没关系的。
冯兰兰白了徐翊然一眼,率先扭着腰肢走到桌旁坐下,“怀孕怎么啦?你还是我怀孕十个月生下来的呢,也没见你多心疼心疼你妈。”
两人落坐。徐翊然干脆无视冯兰兰,拱手跟徐翊白道声恭喜,又说新婚贺礼已经差人送到府上,你们回去就能见到。
冯兰兰闻此,两条眉毛立刻竖到天上,叉腰问他,“你送什么了?”
徐翊然懒得理,糊弄着说:“没送什么。你别管了。”
“我怎么能不管?”冯兰兰较上了真,本就尖利的嗓门陡然又高半个八度,“你爸爸的遗产本来就该是你一个人的,怎么就被人家分去一多半,要不是我看着,你还不早喝西北风去了?”
徐翊然气得脸都白了,“你有点法律常识好不好?他是我哥,我爸的遗产本来就该有他一半。你要再这样那你自己在这吃吧,我们三个人换地方。”
明澈在心里默默纠正,不是一半,是三分之一。
冯兰兰这才收敛了些,拉长着脸招呼服务员进门,嚷嚷点菜。徐翊白率先翻开菜谱,就着明澈现在的口味点了几道清淡素菜。冯兰兰一听,撇嘴不高兴道:“都点的些什么东西,喂兔子呀?”回头问服务员,“你家什么菜是招牌菜?”
服务员说海鲜都不错,今天象拔蚌很好,您要是喜欢可以试试。
冯兰兰喜上眉梢,“这个我喜欢,来两份。”
“不行。”徐翊白打断她,“我老婆吃不了。”
冯兰兰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我吃,又没有让她吃。”
“她闻也闻不了。”
“象拔蚌能有什么味道?再说了,小姑娘怎么就那么娇贵吃不了苦?”冯兰兰竖起一根鲜红指甲指指戳戳,“我年轻那时候……”
话音未落,徐翊白把菜谱重重扔到玻璃转盘上。木质封面,磕着玻璃咣当一声,冯兰兰被吓得当即住嘴。这一下子杀气太重,徐翊白身边给他倒玉米汁的服务员也吓着了,手一抖,竟将玉米汁浇在徐翊白袖口上。
服务员慌忙不断道歉。徐翊白没介意,起身说去洗手间处理一下,又告诉明澈,“点你喜欢吃的。要是有人多嘴,就让保安把她扔出去。”
明澈给徐翊白一个“稳了”的眼神。就明澈那张嘴,无论何方妖孽敢在明澈面前自不量力都讨不到便宜,徐翊白压根不担心什么。更何况有徐翊然在,再离谱也不至于两个女人吵起来互相扯头发。可奈何徐翊白刚出门,徐翊然也碰洒了杯子,只得闪身出了包间,奔洗手间而去。
包间里转瞬只余下明澈与冯兰兰两人。
明澈懒得跟冯兰兰一般见识,就是觉得这老太太还挺有意思,明明桌上没人买她的账,她也能吵得扑腾热闹。而冯兰兰自打进门就没怎么见明澈说话,看这小姑娘柔柔弱弱,只当是个好欺负的,嘲讽一笑,问她,“你知道徐翊白小时候是怎么长大的吗?”
明澈也猜不准冯兰兰在期待什么答案,试探着答,“知道……一点?”
冯兰兰两手扒着桌沿,身体前倾,神神秘秘,“他妈死了以后,他爸曾经把他接回我们家住。那你知道为什么他后来又被他爸撵出去了吗?”
徐翊白行至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正低头冲洗袖口,忽然身旁的水龙头也被打开。水声之中徐翊白抬头一看镜子,来人竟是徐翊然。
“你怎么也来了?”
徐翊然刚被亲妈丢了面子,臊眉搭眼,“我也把玉米汁弄撒了。咱哥俩是真哥俩好。”
徐翊白抬脚就踹了过去,“你让你嫂子和你妈单独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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