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兮舟刚想回答穆启佑的话,又听见穆启佑用只有他们三人听到的声音道:“你的徒弟恐怕不是你的徒弟,是你养的狗吧?黎兮舟,你真是养了一条护主的好狗啊!”
“你!”褚南煦气上心头,顾不得其他,挥起拳头朝穆启佑砸去。
拳头快要落在穆启佑身上时,穆启佑身侧的一个随从闪到他身前,把穆启佑死死护在身后,褚南煦收不住拳头,直直砸在了随从身上。
随从痛呼一声,翻身掉下了桥。
褚南煦楞在原地,他已经收力了,那一拳的力顶多打人一个趔趄,绝不至于后退几步再掉下桥。
“黎兮舟,你这人好狠的心啊,我这小厮不过是方才不小心弄脏了你徒弟的鞋,你现在竟然以我为借口朝他撒气,指使你徒弟推他入水,他不会水啊,你这是害他性命!”
穆启佑扯开嗓门大吼,一时间桥边围满了人。
小厮在水中挣扎几下,沉入水中不见。
“真是个可怜人,不小心被贵人绊倒在地而弄脏了贵人的鞋,现在又落入水中生死难料,实在可怜。”穆启佑其余的随从跟着他嚎叫。
褚南煦顾不得向桥边围观的人解释他们的胡言乱语,翻身跳入水中,隐没其下。
穆启佑还在一旁和随从叫嚷,没有一个人想跳入水中救人。
黎兮舟无暇顾及其他,不知长风水性如何,她担心地朝水中观望。
不一会儿,褚南煦从水中露头,大口喘气,怀中拖着那个落水的随从。
黎兮舟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
桥上叫嚷的穆启佑等人陡然噤声,不再言语。
褚南煦费力游向水边,手里紧紧拽着随从。
黎兮舟快步跑下桥查看,穆启佑等人紧随其后。
在路人的协助下,褚南煦拉着随从上了岸。
他平躺在地上,有些脱力,闭着眼睛喘粗气。
他水性不差,但在水中拖着人游,远比一个人吃力得多,他体力消耗巨大。
幸好那个随从应当昏了过去,没在水中大力挣扎,否则他不能确定两人是否能安然上岸。
黎兮舟略过一旁的随从,蹲在褚南煦身侧,轻声呼喊:“长风,长风?”
褚南煦虽是疲惫得不想睁眼,但听到黎兮舟的呼唤,他还是睁开眼睛,朝她笑笑:“我在。”
眼前的黎兮舟神色紧张地看着他,脸上全是担忧与关切。
褚南煦见她为自己担心成这样,忍不住打趣:“师父,你这么担心我,是不是怕失去我?”
“少耍贫嘴,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黎兮舟蹙着眉。
“我没事,师父……”
“啊?没气了……”
旁边一声惊呼,黎兮舟与褚南煦齐齐转过头。
落水的随从头偏向一侧,双目紧闭,面色、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机。
黎兮舟与褚南煦对视一眼,怎么会这样?
那人落水后褚南煦立马下水营救,从落水到救到岸边,堪堪一刻钟,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会被淹死?
就算再不会水性,也不该这么短时间内溺亡啊。
黎兮舟余光发现穆启佑在看她,眼神很不对劲,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随即很快隐去,很像是有种奸计得逞的感觉。
黎兮舟心下一沉,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中计了。
褚南煦挣扎着从地上爬起,食指横在那随从鼻下,没有一丝气息。
他手放在随从胸口,想用从前学到的土方尝试救活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