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她被刺耳的急刹车声和车与墙壁撞击的砰然巨响声震得头嗡嗡响,意识也在随之薄弱。
不对!
在她耳边那“咚”地一声响是什么?
她猛然撑开眼皮,发现自己躺在了平地上,费劲地偏了下头,而后瞳孔骤然收缩,映入眼帘的是汩汩鲜红的血液。
这里为什么会有血,她不痛啊,身上明明一点都不痛,脑海蓦然闪过一片白光,她心里顿时充满了恐惧,后背冰冷彻骨,克制住发颤的身体,她抬眼顺着血迹往上看。
她想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眼前的这一幕。
脸色惨白双眼紧闭靠在花坛上的晏澹,左腿呈弯曲状血流不止,肩颈更是不停有血液在滴落,身后的白色小皱菊被染成了鲜红色,诡异刺目。
姜丝筝浑身虚软,她迅速跑过去拉开驾驶座的门,姜榆鹭的头趴在方向盘上,玻璃碎片插进了她的衣服,血一滴滴地砸在了车垫里。
“医生!”她喊得撕心裂肺,医院里跑出来很多人。
赵无絮用手撑着地板跪爬到了晏澹身边,凄惶无助地伸出僵硬的手放在晏澹冰凉的面孔上,血液模糊了他的脸。
灼热的泪止不住地往下砸,她的心脏巨痛,颤着嗓子低吼:“晏澹晏澹,你快睁眼,晏澹,求求你睁开眼看看我”
可任她怎么呼喊,晏澹紧闭的双眼都没有任何动静。
她的世界在那一刻变成了灰白色,双眼失去焦距,视线模糊得看不见任何东西,只知道在失去意识前有人将她抱上了担架,她的嘴里还在不停地在重复那句“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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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絮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晏澹是在初见那天,他奋不顾身地挡在了她的面前,挡住了那根藤鞭,他朝着她伸出手,她抬头看向他那张温润俊朗的脸,正想要伸手时,梦境忽地一转,出现了倒在血泊里犹如一具尸体的晏澹。
小絮
晏澹在叫她,隔着时间和空间。
赵无絮倏然睁开眼,胸膛急剧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息,看着眼前花白的一片,记忆蜂拥而至。
“醒了?”
赵无絮扭头,沈识凌就坐在病床边,满脸的沉重,她张了张唇,眼眶发红,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拔掉输液管,掀开被子就要下地。
沈识凌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制止了她的动作,沉声道:“我知道你想干嘛,先听我说,阿晏现在还在手术室,并且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手术已经进行了八个小时,江汀和程浅都在那里守着,你现在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很虚弱,必须先平复好自己的情绪我再带你过去。”
闻言,赵无絮瘫倒在床头,痛苦地闭上眼,眼泪唰唰地往下掉,语无伦次:“为什么会这样,他前不久还在对我笑,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躺在手术室八个小时都出不来都怪我,我不该出酒店,不该和姜榆鹭说话,为什么我还安然无恙地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