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有一些更重要的东西是没有失去的,比如她狠辣果决的手段,比如她深沉莫测的心机和城府,以及对权势热情不退的心。
有了这些东西,即使她现在成了一个病弱的少女,沈如玉也毫不怀疑她的将来,一定能爬的很高很高。
尤其是王子直和崔文珺这两个穿越者所表露的态度,沈如玉想,沈如琢最后应该不会真的造反了吧?
以沈家的名义?用沈家嫡女的身份?
谋权篡位,改朝换代?
不不不……应该不会。
不管是什么时候,造反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君后一没有站得住脚的大义,二没有天下大乱的外部条件,造反可不是说能起事就能起事的事情,如果君后看不清这一点,那她就不是君后,而是疯子了。
终于到了出发那天,在码头,沈家早早就安排好了一艘外形低调的官船,还有一众跟在沈如玉身边,随身服侍她的侍女。王家本来也想派人到王子君的身边去,但全部都被她赶了回去。
当官船渐渐的驶离了渡口,沈如玉站在船头,直到再也看不到岸边送行的人们,她才脸色有些苍白的返回了船舱。
沈如玉有点恐高。
对于她来说,即使是站在有护栏的船边,低头看着下方的河水,这样的高度也总让她有一种下一秒就会掉下去的晕眩感。
而且当官船远远地驶离了岸边,再也看不见陆地的时候,沈如玉总有一种其实他们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航行的孤立感——她还有点深海恐惧症,在看见深不见底的水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黝黑的水底,还会感觉到仿佛被幽闭的窒息感。
还好她晕船的症状倒是不怎么严重,只是有些影响胃口,好几天都只喝了一点粥。
但温明,明曦,还有王子君在船上的胃口都不怎么好,倒是谁也没有发现沈如玉怕高还怕水这两个小弱点——她很正常的跟着他们满船散步,在甲板上弹弹琴,吹吹风,只是绝不再靠近边缘地带了。
他们在河上航行了好几天,王子君热爱上了吹着河风舞剑,每次抽出自己的佩剑在甲板上乱挥的时候,都缠着沈如玉坐在一旁为她伴奏。
沈如玉倒是无所谓,只是每次王子君舞着舞着就不跟着节奏走了,最后总是两个人一个开始乱弹琴,一个开始乱舞剑,以大笑收场。
明曦就在一旁看着他们笑闹,然后自己也觉得高兴一般的笑了起来。
和他们比起来,温明就显得安静多了。
他站在船边,神色热切的看着远山绿水,虽然习惯性的收敛着表情,却还是阻挡不住一脸的轻松和惬意。
沈如玉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些山水风景。
说起来,沈如玉从小就看过许多介绍这个世界各个地方风土人情的游记,但她还从没有到过京师以外的地方,这让她曾经对京师以外的地方非常好奇——因为根据那些游记和历史来看,这个世界的地理环境和她以前所在的世界大不一样。
沈如玉记得自己在得知这个世界是女尊的时候,惊恐了好一阵子,以后自己以后遇到的男性都会是弱柳扶风,娇弱不堪,而女性五大三粗,高大魁梧的样子了。
但好在稍微长大了之后,她才安心的发现,女尊世界的女性和她所认知的“女性”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细腻,敏锐,以柔制刚,富于感情,喜爱打扮,同时也一样的脆弱。
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而或许是因为女尊的缘故,这个世界的女人们显得更加自信。
男性也是如此——身材对女性来说较为高大,力气也大,因此在女尊社会,承担了大部分体力相关的工作——比如士兵。
她也思考过,这个世界的男性和女性和她原本所在世界的男性和女性的特质并无不同,但为什么却是女尊的世界?
沈如玉觉得,地理环境和外在条件,可能也是造成现在以女性为主导的重要原因之一。
在她原本的世界,在男性还没有学会狩猎技巧的时候,不仅难以通过狩猎获取食物,常常还会造成很大的伤亡。
在这种情况下,大部分的食物都依靠女性的采集获得,同时,女性还负责收集物资,制作食物,缝纫衣物,养育后代,所以产生了以女性为主导的母系社会。
但随着时代慢慢发展,体力占优的男性慢慢的占据了生产的大头,母系氏族就此开始向父系氏族转换。
而这个世界,在远古时期曾经遭遇过一场天灾,这场天灾的因为发生的时间过于遥远,而没有任何历史确凿的记载清楚,只有从那些流传下来的神话传说中,隐约能够摸索到属于真实历史的脉络。
就是那场天灾造成了原本居所安定的古代人民开始不得不到处迁徙,而只有在长时间的采集工作中,熟悉了植物生长的规律和成熟的条件,洞察了大地的秘密的女性知道该往何处迁徙。
女性主导了这个世界人们的进化,她们发现了种植的技巧,明白了农时的变化,创造出了语言和文字——还有宗教。
在远古时期很长一段时间内,文字被当做与上天通信的蕴含神力的画符,因此只有一个氏族中最年长和德高望重的女性能够掌握它,然后在每一次的迁徙前举行祭祀,向天问卜。
后来为了更好地沟通,文字开始被普及,但仍然只有女性有资格学习和使用,除此之外,所有关于农业,畜牧业,手工编织和制陶业的秘密,都传女不传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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