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白提着另一盏油灯走了进去。
五十八号阴驿无人,也没有生意人在这住。
这房子原本是给五十八号阴驿的驿长住的,但由于五十八号阴驿偏远,再加上生意人也少,久而久之,就没人来这里当这个驿长。
别说驿长,就连驿卒都没一个。
大越国费人力物力,每天仍然在这里运送灯油,已经算得上是不错了,安排驿长这事儿根本不可能。
方白本来是打算做完这笔买卖就走,但看如今这情况,他得在这里住一晚。
牵丝纸人现在还不能发动,毕竟大白天的,容易打草惊蛇。
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是最关键的时刻。
既要赶路,又要应对夜晚,还得启动牵丝纸人,一心三用的状态,在穷山恶水的黑夜容易出事,所以他打算今晚解决后患之后再走。
推开门,就闻到一股子霉味,地上、桌子、椅子全都是厚厚一层灰。
由于开门的动作太大,激起了一阵尘土。
方白挥了挥手,将面前的烟尘挥散。
在他身后,纸人们走了上来,迈着僵硬的步伐,开始打扫里面的灰尘。
大概经过一炷香的时间,房间才打扫干净。
方白找了个位置坐下,将油灯放在桌上,并未点燃,安静的等待黑夜到来。
……
入夜。
荒郊野外中,一辆马车正在疾驰。
按理来说,寻常马车走驿站的道路倒还没问题,可是在荒郊野外,马车的作用就聊胜于无,甚至适得其反。
可这辆马车走在陡峭的山路上却如履平地,甚至比人都走得稳。
细看之下,才发现马车的车轮随着道路的变化而不断变着形状,契合着陡峭的道路。
“吁~”
赵琛拉紧缰绳,停下马车。
天空星星点点,月亮明如镜。
如果是平时,赵琛肯定会去县城最出名的酒楼喝上一小杯,再去吹拉弹唱的地方,找个才艺双绝的女子吹拉弹唱。
但今时不同往日,这明亮的夜晚,反而让他有种怪异的压迫感。
周围的树枝好像在无限延长,仿佛一只只枯瘦的手向他伸过来。
鸟叫虫鸣都没有,更不要说活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