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男护工打开门,此时里面的病人已经被绑在床上了,就算他再醒来依旧动弹不得,并不是谁都能像郁久霏那样有耐心研究怎么从束缚衣里挣扎出来,不过她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只有那种没有扣死的可以。
趁现在人昏迷着,医生们进去给病人做检查,护工们都等在外面,等会儿无论结果如果,都是他们收拾。
男护工们跟郁久霏打招呼:“霏霏回来啦?”
“霏霏又被医生抓壮丁了吧?”
“这次回来要玩多久呀?”
……
护工们七嘴八舌地问着,他们不少都是长期合同工,在这干很多年了,要是没出什么大问题,将来医院还会给他们发养老金,所以都认识郁久霏。
郁久霏一一回答:“就是想大家了,回来看看,应该待不久,还得回去赚钱,医生没有抓壮丁,是我刚好碰上了,想来玩……”
奇异的对话听在警方耳朵里,只能感慨“真不愧是精神病院,没一个正常的”。
大约等了一个小时,医生们带着各种加快的检查结果出来,主任跟警方汇报说:“刚才我们确定了病人有反社会人格,他应该是后期的,根据他在梦境中的描述,他小时候生长在一个充斥着暴力的家庭当中,每天都被打,后来还目睹了父亲某天打死了母亲,从那之后,他的精神其实就不太正常了。”
听到这里,警方打断了主任的话:“等一下,你说他的父亲打死了他的母亲?但是我们在档案里根本没发现这个事情,去调查的时候大家都说是他母亲跟有钱人跑了,有没有可能,他是从小离开了母亲,所以出现了母亲被打死的幻觉?”
主任愣了一下,又跟其他几个医生讨论了几句,摇头:“应该不是,人在睡梦中会出现自己最害怕的事情,就像人害怕一件事,就会做不同的、关于这件事的梦,母亲离开跟母亲死亡,这在梦境中属于两种不同的故事核心。”
“说明白点?”警方都没怎么听懂。
“我先举个例子,比如说我们这最常见的小孩儿会做的梦,就是被困在家里,很多来治疗的年轻人,他们的噩梦形式都是被困在家庭,感受到痛苦,在梦境中尝试用各种方式离开,但只要自己想离开,一定会出现意外阻止她,或者即将成功离开的时候,梦就醒了。”主任选了个所有人都会出现的一个情况。
被困在家庭这件事跟自己选择困在房子里不是一种概念,困在家庭里,一定是因为家庭里有病人非常憎恨或者恐惧的人,一般来说是不合格的父母,所以病人的梦中就会以家、父母、自己为主要角色,做着各种剧情的、不能离开的梦。
警方听得晕乎乎的:“这意思是,故事情节不重要、发展也不重要,只有在意的这件事本身跟结果不会变?”
主任点头:“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引导病人进入儿童时期、少年时期、甚至是青年时期的梦境,他恐惧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母亲会在某一天跟父亲吵架,吵得很厉害,什么原因都有,反正就是吵架,还没吵完,父亲就暴戾地动了手,盛怒之下,母亲就被打死了,病人三个时期梦境中的父母甚至随着他的年龄增长而变老,但依旧没改变这个故事核心。”
一个人的潜意识很难说谎,尤其这样的反社会人格,除非他智商一百五以上,能绝对控制自己的思维跟身体,不然在梦境中很难完全隐藏自己的想法。
医院不是没收过那样的天才,应该说,类似的天才在这家精神病院里,一抓一把,要不是这家医院有经验,警方也不会源源不断送需要验证精神状态的犯人过来。
警方没想到,只是送了一个犯人过来做检测,还扯出了陈年旧案。
“这么说的话,就是这个犯人的母亲并不是跟人跑了,而是被他的父亲打死后藏起了尸体,但是只要对外说母亲是自己跟有钱人跑了,那所有人都不会怀疑,毕竟他们整天吵架。”警方越想越觉得主任说得有道理,赶忙问在犯人的梦境中是否有出现藏尸地点。
可惜的是,他们并没有在犯人的梦境中找到相关的地方,只知道每次犯人每次梦见的地方都是小时候住的老家,那是贫民窟里一间狭窄、黑暗、脏乱的房子,唯一的光还需要走很长的巷子才能看到。
有了医院的诊断书,犯人可以正式在精神病院住下,并且不用接受法律的制裁,这或许对他来说,是一件相当得意又幸福的事。
警察一走,护工们就准备将里面的犯人转移到对应的病房内,他这样的情况会先考虑是否能跟其他病友住在一起,不能再分到独立病房去。
接下来就是郁久霏的工作,她跟着推床一块往住院部走,路上听其他护工说起主任刚才举的例子。
“那是什么事呀?我怎么没听过?”郁久霏疑惑地问,她平时来得还算频繁,不应该有她没听说过的特殊病人。
其中一个男护工说:“哦,前段时间吧,你被资本家扣留的时候来的,一个女生,说失眠,每天只要睡着就会做噩梦,然后惊醒,内容就是主任说的那个,女生总梦见自己被困在家里,她每次都要很努力地想从家里逃出去,结果不是不成功就是惊醒过来,不仅睡不好,反而更疲惫。”
听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说完,郁久霏才整理完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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