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还有一份堂事笔录,里面记录着目击证人的证词,以及吴家夫人和吴家小姐的供词。
【刘平志当夜身穿喜袍,披头散发,状若疯魔,从洞房破门而出后,径直穿过前堂,在众目睽睽之下冲出吴家宅院,奔向二里外的大河……
吴家夫人与吴家小姐皆称刘平志是被妖邪上身,而那妖物极有可能是大河之中的河妖。】
在吴家母女二人的供词末尾还有一句批注:
‘经查,白水河中并无妖邪,此为无稽之谈。’
这件案子看似很简单,但结合仆役、宾客的供词,以及案宗上的批注,却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刘平志死的有些蹊跷。
放下卷宗,李易看向一旁正在观摩案件导图的廖永正。
“廖刑书,这份案子的批注是谁写的?”
廖永正看了眼卷宗:“这是府尹大人的批注,有问题吗?”
李易摇头道:“批注没问题,但案子却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巧了,大人当初也说这案子不对,但一时找不到头绪,就暂且搁置了。”
“暂且搁置?”李易眉头挑起。
廖永正轻咳了声,解释道:“这类案子可进可退,若衙门有其他紧急事务时,可以暂且搁置,等到有空再查。”
李易瞬间明悟。
刘平志投河一案可以是自寻短见,也可以是被他人谋害。
而在京都外察的当口,这类案件却是可以排在最后,便是都察院的人来了,也不好说什么。
重新看向卷宗,李易目光在吴家小姐的供词上停留片刻,随口问道:“廖刑书,这吴家小姐相貌如何?”
廖永正露出思索之色,“不曾见过,不过倒是听谢堂事提起过…谢堂事说,吴家小姐长得极妙,便是春风楼的头牌也比不上。”
李易心头微动,问道:“这位吴家小姐既然如此出众,想必爱慕她的男子有不少吧?”
廖永正似乎看透了李易的心思,当即便说道:“府尹大人也怀疑过情杀可能,但目击之人皆有证言,刘平志确实是自己投河而亡……”
李易并未反驳廖永正的话,将思维导图收起后,就离开了衙门。
此案他心中已有判断,眼下只需前去验证一二,便能知晓答案。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得去一趟赤云堂。
第一次淬皮已经完成,他需要王鹤传授他接下来的修行方法。
正值巳时,李易一路巡街巡到了赤云堂。
院中,十几个汉子或是年轻人正在举石抱碾打熬气力,与他第一次来时并无不同。
见到身穿差服的李易,众人没有任何反应,依旧雷打不动的锤炼肉身。
王老头的儿子是府衙捕头的事,他们心里都知晓,此时莫说一个捕快,就是府尹来了,他们都不感觉惊讶。
树荫下,王鹤后背靠在树上,正在闭目养神。
此时,一股淡淡的药味传来,王鹤鼻翼翕动,蓦然睁眼。
“这小子……”王鹤心中讶异。
他从未想过李易能一次淬皮成功,除非是他看走了眼。
“靠近些!”王鹤直起身子,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李易上前一步,下一刻,有钳手探出,直接扣住了他的胯骨。
虎掌收缩,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袭来,李易忍不住嘶了一声。
“啧啧,是老夫看走眼了!”
王鹤收回手,看向李易的眼神明显比以往认真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