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在祂们在为权柄,土地,锚点争来抢去,乱成一团的时候,外头那些家伙怎么可能不干点什么?
神国雏形·隐秘之境裂开了一道缝隙,一把巨镰高高扬起,一个堪称所有幸存魔狼的梦魇的存在站在彼端。
安提哥努斯脸上癫狂的笑意凝固了。
即便已经过去多年,那个柔美纤长的身影仍然蒙着一层暗沉的血色——那个不嗜血也不弑杀,不折磨猎物也不争着表忠心,安静得和影子一样的阿曼尼西斯沐浴着父亲的鲜血,在族群惊悚的目光中,走上了一级全新的台阶。
当时的厄运女神尚未以黑纱覆面,快意和释然一览无余,那是安提哥努斯从未见过的神情——好奇莫名其妙地滋生出来,一时间竟压过了恐惧,直到姐姐大吼着叫祂快逃,而其他更弱小的兄弟姐妹很快身首分离——祂的镰刀永远那么利落。
在逃出一段距离后,祂又惊又怕地回头一瞥,发现阿曼尼西斯并没有追来,祂只是站在蜿蜒的血河旁,静静地看向祂们逃亡的方向。
千百年的时光在安提哥努斯的脑海里急速略过,而现实世界中只过去了一秒钟,魔狼之子迅速拉开距离,如父亲陨落那日一般奔逃,而阿曼尼西斯这次并没有放过祂,无数个历史投影像铅笔印一样被接连擦除,恐惧的潮水将诡秘之境吞噬瓦解,但这还不足以让一位天使之王走投无路——祂奔入了历史的迷雾中,奔入第二纪早期一段和巨龙有关的隐秘历史。
还是一如既往的能逃啊。阿曼尼西斯不动声色地感慨道,不,是更能逃了,毕竟祂现在是个天使之王。
不等查拉图斟酌着说些什么,祂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就好像从来没来过这里。
手中的红月愈发妖异,祂从中窥见了几分不妙的异动。
从西部边境回来后,伯特利·亚伯拉罕正在观测头顶的星图——猎户躲避着毒蝎,毒蝎追逐着猎户,一如既往。
虽然祂本性不爱搭理俗务,热衷于探索星空,但既然担着“公爵”这个名头,偶尔还是会做点儿对帝国有益的事情,比如在安置好战争中的族裔后,祂去一趟西部边境,把那几个四处喷火的金属疙瘩要么拆掉,要么放逐,解了索伦家族的燃眉之急——虽然亚伯拉罕公爵并非乐于助人的性格,但偶尔放点人情债的感觉还不错。
顺带一提,那些个“齿轮骑士”的驱动核心是一种叫作“艾哲红石”的稀有矿物,目前正作为战利品被亚伯拉罕公爵拿在掌心,翻来覆去地把玩——祂习惯于在思考的时候摩挲一两块亮晶晶的东西。
“先祖。”一个“旅法师”闪现在祂身侧,压低了声音说:“我用‘那位’的遗物对半个世纪内漫游过星空的家族成员进行了检查,他们身体并未出现异变,记忆也没有不正常的缺损。”
“那位”即是远古太阳神,亚伯拉罕的先祖在得到“神赐姓氏”的同时,也得到了一件神赐的礼物。
伯特利示意自己知晓,那后裔却没有立刻退下。
“还有什么事?”
“您不去参与神战吗?”为了显得更妥帖,后裔赶紧补充了一句,“毕竟您是大家公认最为强大的天使之王嘛。”
“来犯者不过一盘散沙,皇帝陛下和真实造物主,再加上那几位完全可以应付。”伯特利面色严峻地看着星图,“我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当背叛者们再次向从泥泞中爬起的受难者发难,来自此世之外的恶意将如毒液般悄然渗透。】
祂相信自己对预言的解读是正确的,也觉得那不祥的未来一定,绝对,已经在某处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