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我爱你襜哥”柯研十分谄媚地恭维度锦襜,双手捧着,从度锦襜手里接过伞,“谢谢襜哥不远万里送来的伞,我真的太感动了。”
“只是顺带,”度锦襜哼了一声,揽紧江初的肩头,不跟柯研开玩笑了,“快回去吧。”
“得勒,”柯研打着伞走进雨雾中,朝他们挥了挥手,“明天见,襜哥,小初。”
江初也对他挥了挥手:“明天见。”
江初低头看了眼度锦襜手里拿的黑伞,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经过那次一起打伞,度锦襜的肩膀被淋湿了大半,江初就买了一把特大号的伞,撑下他们两个人还绰绰有余,再也不怕淋湿到谁了。
今天的度锦襜很听话,拿了这把伞。
度锦襜撑开伞,下一步台阶,将伞微微举高,举过江初的头顶,勾唇道:“回家吧。”
江初敏捷地像只猫钻进度锦襜的伞下,抬臂虚虚地勾着度锦襜的小臂,抬眸笑道:“好啊。”
两人漫步在细雨中,度锦襜感受到那只纤长的手泛着凉意,早上出门时天气还好,但现在下雨后温度低,江初再穿这么少,要被凉气冻到了。
度锦襜便停下脚步,把伞柄递到江初手里,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江初肩头,整理了一下,江初一愣:“不用,你自己穿好。”
“你的手都凉了,”度锦襜握着江初的手暖了暖,低声道,“给你暖暖,别着凉了。”
度锦襜接回了伞,把外套给江初穿好,大一号的外套穿在江初身上显得有些宽大,不过更能挡凉意了,宽松的外套充满暖意包裹着江初,让他舒服地眯了眯眼睛,声音都放软了:“谢谢锦襜。”
度锦襜按着江初的头,在光洁的额头上印下轻吻,笑声道:“这有什么好谢的。”
是我应该做的。
回去的路上,雨势渐小,最后停了。
度锦襜收了伞,牵着江初往家的方向走,路面上积了很多水坑,灯影从水面上反射出来,像一团团五彩斑斓的油画,安静地匍匐在地面上,等路人从水坑上踩过,像是踩碎雨水落笔的画,波动的涟漪将灯光打散,震荡着色彩。
江初跟在度锦襜身后绕过一个个水坑,看到前面有一个花坛,江初挣脱开度锦襜的手,敏捷地跳到花坛边缘,踩在光滑的大理石上,晃晃悠悠地朝前走。
江初的平衡力非常好,像只敏捷的小猫站上花坛边缘,走起来飞快稳当,超过度锦襜后扭头回看他,精致的脸颊迎着灯光,茶色圆瞳闪着亮光,银质耳钉在路灯下也十分亮眼,看起来像是最无辜的小猫,又最讨人喜欢,调皮地冲度锦襜笑了笑。
度锦襜见江初玩得开心,不由自主地勾唇笑了下,宠溺地看着江初,抬手小心地护在江初身侧,勾笑道:“小心别摔下来了。”
江初朝前跨一步,小拇指勾了勾度锦襜的手指,温热的体温传导至度锦襜的指尖,狡黠地对度锦襜说:“不会的。”
度锦襜反手握住江初的手,牵着他朝前走,他的目光一直注视在江初身上,毫不在意脚下,黑色高帮靴踩在路面上,污水溅到他的鞋尖,按照以前的脾性,洁癖的他一定回停下来擦干净,但现在的他却无暇顾及,整颗心都放在江初身上了。
花坛渐渐到了尽头,江初看着愈来愈短的石阶,心神一动,假装脚下一滑,顺势往旁边一跌,“哎呀——”
只不过江初的演技实在有些拙劣,还未等他滑倒,度锦襜便一把抱住了他,将他稳稳地保护在怀里。
江初扑进了度锦襜的胸膛,心满意足地嗅了嗅。
度锦襜用下巴蹭了蹭江初的肩膀,眉眼含笑道:“还说不会滑倒,小笨猫。”
“还好有你在我身边,”江初哄着度锦襜说,“如果没有你,我就真的要滑倒了。”
度锦襜不置可否地挑着眉,心情十分愉悦,唇角的笑意更大了:“所以要一直待在我身边,我来保护你。”
江初微微勾唇:“好。”
两人继续朝前走,走过另一处花坛,路灯的灯光打在路边不知名的野花上,像是铺垫了一层绒绒的幕布,花瓣上隐隐有翅膀煽动的迹象,江初叫停了度锦襜,指了指那个花蕊:“锦襜,你看。”
度锦襜侧眸看了一眼,问道:“这是什么?”
“好像是一只蝴蝶。”江初蹲下身子,慢慢探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只白色小蝴蝶。
这只蝴蝶好像不怕人,江初的指尖伸过来,它竟然奋力煽动那两片脆弱的翅膀,飞落到江初的中指上,细长白皙的手指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愈加修长,蝴蝶翩跹的翅膀一扇一扇,像是机械蝴蝶,白色翅膀上有一团墨色洇在翅尖上,十分独特。
“它怎么了?”度锦襜问。
“翅膀没有力气,”江初仔细地观察这只蝴蝶,蹙眉道,“应该是被雨水打湿太重了,没有力气飞起来。”
蝴蝶的翅膀好像被雨水打湿,只能沉重地煽动,却飞不起来,短暂地停留在江初的手指上,像是找到一处落脚点。
昏黄的灯光下,蝴蝶停留在江初指间,像是带上了一圈蝴蝶戒指,清瘦白皙的手指被蝴蝶轻吻,像是怜悯世间万物的精灵。
江初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这只蝴蝶,看着它扇动翅膀,将沉重的水珠扇掉,重新变回轻盈,从指间飞起,像是通人性般,还绕着江初的手指飞了两圈,洁白的翅膀如同羽翼般清扬,慢慢飞出他们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