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蜿蜒的廊下缓缓走来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
苏霓儿不耐烦地蹙眉,伸手掩了雕花的窗子。
再看敞开?的木门,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合上,急急走去,堪堪过了月门,发现陆卫青已行至檐下。
她始终没有一点好脸色,“砰”地一声合上门,将陆卫青毫不留情?地关在门外。
目睹全过程的青衣:“小姐,咱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苏霓儿瞪她一眼,青衣便低下头不说话了,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
苏霓儿长吁一口?气,坐回窗畔的书桌前?。
浅浅的“吱吱”声响起。
从里?合上的木门中间有条细微的缝,一根细长的小木棍从细缝里?伸进来,极富技巧性?地捯饬门上的木栓。
“哐当?”一声,木栓跌在地上,跌在苏霓儿的心尖上,跌了苏霓儿所有的理智。
她抓起桌案上的砚台狠狠砸向木门。
刚好被?推门而入的陆卫青徒手接住。
青衣“啊”了一声,显然被?两位主子吓到了。
陆卫青挥手,示意青衣出去。
偌大的寝卧内,剩下苏霓儿和陆卫青两人。
苏霓儿背对着陆卫青,坐在窗畔的书桌前?,双臂环在身前?,一张娇嫩的脸儿气得鼓鼓的,心口?起伏不断。
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陆卫青踩在绒花地毯上,越过寥寥青烟升起的金鼎,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他每走近一步,她的心就跳得越快。
她不知道她在怕什么,只?分外清楚不想和他呆在一个屋檐下。
终于,他停下了,停在她身后,距离她不住一尺的地方。
高大的身形带着压迫的味道,强势又浓烈的男子气息弥漫,近乎要将她压得快要喘不过气了。
她本能地想要逃,却?不知该逃向何处。
一只?宽厚的大掌压住她颤抖纤薄的肩,压住她想要逃离的冲动。
他说:“娘子,我?们谈谈。”
低沉的男中音带着些许的暗哑,没有这一世的怨恨和疏离,只?有说不出的愧疚、自?责和心疼,将她毫不设防地拉回从前?的记忆里?。
“娘子”是多么熟悉又甜蜜的称谓啊,却?在他们入宫后成为彼此的束缚和折磨。
毫无征兆的,苏霓儿瞬间模糊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