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卫青却是冷嗤,绣着八爪龙纹的皂靴踩在她的手背上,使?她动弹不得。
高大的身影笼罩住陈木莲,如一头?被刺伤的猛兽张开锋利的獠牙。
他凝视着陈木莲惶恐的眼?睛,将?他内心多年的愤恨毫不掩饰地发泄。
“你爹收留我?你爹帮我?你可?知当年的东宫事变,全是你爹一手策划!”
陈木莲摇头?:“不可?能,绝不可?能!”
在她的眼?底,她爹爹是世上最好的爹、最能干的爹,深得百官拥戴、仁义厚重,怎么会做这种事?绝无可?能!
陆卫青笑地悲悯,有?些恼怒又有?些可?笑地望着陈木莲,“无妨,你终将?会知道,而且这一天没有?多远了!”
“至于你,”
陆卫青的声色陡变,变得癫狂又疯魔,以至于俊朗的面部异常扭曲。
“你同侯府世子的肮脏把戏、你想陷我和缨儿不洁,需要我再讲一遍么!”
陈木莲震住,结结巴巴道,“那件事,那件事我已经知错了!我爹关?了我三天禁闭,还不够么!”
“不够!”陆卫青狠狠一脚踢开陈木莲,“远远不够!”
他闭上沸腾着火焰的眼?睛,一桩桩、一件件数着前世陈木莲犯下的错。
——“若不是你爹极力相邀,我岂会去?你府上饮酒?若不是你用迷迭香将?我迷晕,我岂会不慎丢了霓儿绣给我的荷包?”
“我分明回?东巷过了一宿,却被你胡编乱造说我夜宿你厢闺?”
“最可?恨的,你居然拿着荷包去?找霓儿!你羞辱她、挑衅她,甚至用荷包挑拨我和霓儿的关?系,让霓儿直到死也认为我负了她!”
陆卫青百口莫辩的憋屈在这一刻爆发。
这是彻底击垮他和霓儿多年感情?的关?键因?素,更是压倒霓儿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是他和霓儿回?不去?的情?谊、回?不去?的过往啊!
躲在帘子后头?的苏霓儿神色戚戚,水泠泠的美目早已蓄满了泪水。
她当然记得前世的这件事。
那日,陈木莲到景阳宫寻她,傲娇地宣誓主权,说陆卫青昨夜宿在她那儿,荷包便是他留下的证据。
那个桃红色的荷包,是苏霓儿入宫之前亲手绣给陆卫青的,他一直随身带着。
起初,苏霓儿也不信,可?对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由不得她不信。
等到陆卫青回?来?,陆卫青也解释不清,只说——“一个荷包就判了我的罪,娘子断案好生?不讲理。”
于是,苏霓儿更加认定陆卫青做了对不起自个的事、做了负心汉,觉得陆卫青脏透了,再没了爱意,只剩下绵延不断的恨意!
原来?,所谓的负心之事,竟是她误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