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儿子?在乱葬岗疯魔,殷娘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那琥珀色的眸子?空洞得很?,仿若她的儿子?只剩下一具躯壳。
尤其是回宫后?他?的表现?,看似好得很?,却总给她一种难以言明的悲伤的错觉。
这种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殷娘说不上来,更?不敢往下想。
苏霓儿正?在挑葡萄,闻言动作一顿,浅声道。
“娘,我们说好了,不提我和他?之前的事了。”
“可是,缨儿,人总得朝前看,你和筠儿”
“娘!”
苏霓儿软糯糯地?撒娇,大?有不愿再说此事的架势。
恰好何妈妈寻过来了,看样子?应是有急事,苏霓儿便对何妈妈说,“来啦来啦,我们这就?过去!”
殷娘没办法,被苏霓儿拖着入了暗道,一路上直叹气。
原来,是陈木莲来了,说是听闻太后?身子?不适,特寻了千年人参给太后?补身子?。
人就?在殿外候着。
仁寿殿规矩颇严,不得太后?的旨意,无关人等皆不可入殿,便是皇上陆卫青过来,也得通传。
看着陈木莲乖乖巧巧地?跪在殿外、一副大?家闺秀温顺的模样,苏霓儿的心头说不清什么滋味。
她太明白了,明白那副温柔可人的面目下藏着怎样卑劣的心思。
纵是对方装得再无辜,也激不起?她的半分怜惜或是好感。
许是意识到苏霓儿的抗拒,殷娘拍了拍苏霓儿的手。
“你且在帘子?后?方瞧着,瞧着娘怎样收拾她!”
壁柜的旁侧有一方厚重的紫色窗帘,用来遮掩浓烈的日辉或是漆黑的夜色,不掩窗的时候,人藏在帘子?后?面,不注意看很?难被发现?。
殷娘坐在贵妃榻上,神色傲居,随意地?指向殿外跪着的陈木莲。
“让她进?来吧!”
陈木莲领着丫鬟徐徐而入,跪在殷娘面前,温顺地?行礼问好:“太后?万福!”
殷娘傲慢地?仰着下巴,也没让陈木莲起?来,只说让她抬头。
殷娘好生打量了一会儿,“哟,这不是陈国辅家里的丫头么?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哩,多?可爱的女娃娃啊,转眼间都这么大?了?”
话头一转,又说,“是我记错了么?从前瞧着多?水灵的姑娘,怎地?长得如此尖酸刻薄了?”
苏霓儿躲在帘子?后?方,险些笑出?声,不由佩服殷娘转换自如的态度。
但凡前世?她能学到殷娘的半分本事,也不至于回回被上门挑衅的莺莺燕燕怼得哭兮兮的。
陈木莲自然也意识到了殷娘言语中的不善,明面上却是不好得罪殷娘的,更?不敢和殷娘对着干,毕竟殷娘是她未来的“婆母”,她得仔细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