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浓密的眼睫毛微湿。
茶水是温热的,徐徐热气升起,在她漂亮的眸子里形成一层水雾。
陆江待她好,好到她的家人为他说话、为他打气、为他出谋划策。
爹爹和大哥如此,寒雪和夏末也如此。
难道,真是她看不清么?
沈敖拍着苏溪的肩膀:“小儿啊,你心里有没有皇上,你比谁都清楚。”
若是她心里没皇上,当年不会连哄带骗,把人家折腾到床上;
若是她心里没皇上,不会惦记人家三年;
若是她心里没皇上,不会知晓人家的真实身份后,一直耿耿于怀。
所有的耿耿于怀,不过是在意;所有的在意,不过是放不下。
沈敖想起什么,神色变得悲悯:“小儿啊,莫要等到爹这个年纪,莫要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苏溪的鼻尖忽地酸涩,扑进爹爹的怀里。
爹爹想娘亲了,她知道。
苏溪吸了吸鼻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般,说出这些天一直纠结的事。
“其实,我已经不恨他了。但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他”
“哎呀,这都不知道?阿弟你那些话本子,白看了吗?来,大哥帮你捋一捋。”
大哥和爹爹一边说笑一边开导苏溪。
苏溪自小没娘,沈敖既当爹又当娘,把苏溪捧在手心里养;
沈义只这一个阿弟,从小就被爹爹教导:沈家的男人,是扛家的;沈家的女人,是用来疼的。
父子三人说过心里话,沈义问苏溪:“对了,阿弟,你在承乾殿说的那几句是啥意思啊?”
“哪几句?炮二平四、卒五平六,兵四进一?没意思,随口说的,唬皇上的。”
“你?”沈义在苏溪头上敲了一下,“就你有胆戏弄皇上!行,我不和你们说了,我还有事,得出去了,不在家用晚膳。”
沈义从桌上的小盘子里,抓了把糖果揣进兜里。
他养在外头的小美人总说她嘴里没味,想吃些酸的。
“大哥,你要去哪啊?怎地最近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额,有是有的,不过”沈义拉开书房的门,“不打算告诉你们。”
苏溪瞧着大哥潇洒的背影,“爹爹,儿大不中留,大哥有秘密了!”
用过晚膳,苏溪一个人在东厢房发呆。
先前在书房,大哥沈义问她:
——你看见皇上的时候,会心跳加速吗?他亲你的时候,你会很期待吗?换做别的男子,你愿意和人家睡一张床、盖一床被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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