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因为他每天晚上都会做梦。
要么梦见赵焕那老登攥着解剖刀追着他满大街跑,非要父子间掏心掏肺。
要么梦见顾湘竹把他脱光绑在小板凳上,拿着小皮鞭啪啪乱抽。
这种情况。
他怎么可能睡懒觉?
不过昨天实在太累了,晚上竟然神奇地没有做梦,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香啊!
虽然眼睛一直闭着。
但睡眠由深到浅,意识也逐渐变得清醒起来。
皮毛搓洗的声音。
哗哗的水声。
还有马匹虚弱但是安心的响鼻声。
这些声音凑在一起流淌进耳朵里,好似能让人变得格外安心。
赵辞仿佛回到了刷抖音,看人给大象河马洗澡的日子。
只是光有声音,没有画面,解压的效果削减了一半。
于是他坐起身子,披上衣服,推开了窗户。
只见白马躺在地上。
四肢断处已经被防水的油纸包裹住了。
正舒服地享受阚落棠拿着毛刷给它搓洗,好像这样能缓解它的疼痛。
此刻,它的身上已经没有了昨日的血污。
雪亮的毛色看得十分喜人。
阚落棠仍然穿着那一身粗布麻衣,十分村的打扮,却让她的气质愈发清纯明净,正半蹲着身子帮白马洗背。
赵辞看得心里发酸,直想吼一句放开那匹马让我来。
被小美女伺候着洗澡的感觉,一定很爽吧?
阚落棠听到了窗子打开的声音,嘴角不由浮现一丝笑容,撩起垂下那一缕青丝,笑着侧过头来:“殿下,你醒了?”
“醒了!”
赵辞胡乱整理好衣服,便从窗子里跳了出来,走向白马:“它的伤势怎么样?”
白马冲他响了响鼻,算是打过招呼了,态度颇为友善。
看来还记得这个就是昨天让它骑着回家的人。
阚落棠听到这话,俏脸黯了一下,轻轻抚着马背道:“我的医术没有那么好,它四肢的筋骨全断了,虽然以后慢慢长起来也能走路,但应该没办法像之前那样飞驰了吧?”
“可惜了!”
赵辞轻叹一口气,旋即从怀里取出一卷明亮的金属线,正是割断白马四肢的那条,他沉声道:“昨天我仔细看过了,这是钨钢丝,这玩意儿硬度很大。
但想要延展成这样的丝线,而且上面刻录着伤人的阵纹,没有点狠活是不行的,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只有公输氏的炼器铺子。
如果你需要证据的话,去公输氏的炼器铺子问问,应该会有收获。”
其实凶手是谁,根本想都不用想。
关键是找证据。
只是这种事情,就算找到证据,黄荆郡的郡守也会甩锅给手下的小卡拉米。
除非赵焕下定决心要整治北三郡,不然不可能闹出丝毫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