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纪荷想到一句话,有了想扔伞的冲动。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这个冬天,她的挚爱,就在身边。
门口哨兵还在坚守岗位,笔直地站在那儿,鼻头发红,一动不动,像是被冻僵的雪人。
陆浔之在门口停了下,说:“先回去,雪小点再出来。”
几个哨兵有了反应,眼里带着几分犹豫,但下一秒皆是坚定摇头。
雪越下越大,午夜也许会下暴雪。
进了屋,陆老爷子还在茶室坐着,面朝着落地窗,静静看着外面的大雪。
纪荷想起书蔓曾和她说过,陆家老太太是在下雪天离世。
他看着雪,是在思念逝去
()的爱人吧。
陆浔之脱了外套,朝茶室瞥去一眼,“你先上去。”
纪荷点头,顺便接了他的外套,上楼时看到陆浔之进了茶室。
上到三楼,把衣服放在客厅,进了猫屋。
明明就两个猫窝,大白和大橘就爱挤在一个窝里睡,大半边猫身都挨着地板。
陪着它们玩了会儿,纪荷回房间。
帮徐朝阳女朋友织围巾的材料她已经买好,下午勾了几针,不太满意,洗完澡后拆了重勾,她还是打算先给陆浔之织一条。
坐在床上专心织着,门忽然被敲了几下,然后被打开。
陆浔之走进来,好笑地瞅了眼床上神色紧张的人,泰然自若走到衣柜前拿东西。
纪荷一股脑地把毛线都塞到身下,自己也往被子里钻,露出双眼睛直勾勾看着男人的背影。
“要不你住这间,我去隔壁,你东西都在这儿,省得要拿也不方便。”
她这话有七分是在试探,也不知那人能不能听出来。
陆浔之拿了套明天出门穿的衣服,转身,“挺方便的啊。”
纪荷沉默,手捏着被褥,“我不方便,你这样随意进出一个女人房间,不太好。”
陆浔之又走到置物柜前,垂眸挑了块手表,漫不经心地说:“我们不是夫妻?这样也不太好?”
他果真是无聊了,才会在这里逗她。
“夫妻不分房睡。”纪荷这话接得可迅速了。
陆浔之顿了下,偏不接她的话,往床边走,看见被子低下露出一截的黑色毛线,指了指,“在弄什么?纪荷。”
他忽然叫她的名字,纪荷有一瞬觉得心慌,把毛线球从被子里拿了出来,“给徐朝阳织围巾。”
撒谎一次没问题吧?
陆浔之记得徐朝阳要的明明不是这种颜色。
哦,她刚才说,给徐朝阳织围巾,那就没错了。
黑色是给徐朝阳的。
他看着纪荷,笑了下,“你倒是这个有闲心,他少戴一条围巾,也冷不死。”
屋里的暖气似乎有些闷了,他说完迈步往门口走。
只是走到一半,又忽然折返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