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发疯了,回酒店吧,我知道你平时不住这里。”
“我问你……他在上面还是下面……”
邱泽天面无表情,“你他妈别喝了,喝死我还对不起深哥,”
“他那样的小屁孩会操你吗?知道你喜欢什么姿势吗?”张邵摆手无赖笑起来,“我以前就发现了,你这人肯定有性-瘾……”
邱泽天怒火中烧冲过去掐住他肩膀,猛地一拳头砸在他身后墙上,咬牙:“你故意让我打你?就因为你哥会来是吗。”
“说你痛处了?没操过?”
邱泽天突然哼笑,“我爱干净,不像你,你玩到现在说不定脏死了。”
“脏……我脏……”张邵笑得合不拢嘴,“泽天,你根本没爱过我……”他用力握着对方手腕,酒瓶为此翻滚,一汩汩冒泡的液体蔓延开来,他对上少年的眼睛,“你为什么这么绝情……泽天,你以前在周县的时候说,说我什么时候不要你,我当时想,就这样挺好……我不喜欢承诺,我讨厌永远,我不要拘束在感情里……”
“你说的很好,我们不可能永远。”邱泽天由衷觉得这人陌生,狼狈而荒谬可笑,他正视张邵的双眸,徒然想起曾经在车内的对话,自嘲笑道:“我知道我们不合适。因为你说得太对,我这样的家庭跟你比不了,你的爱是施舍……别再用做朋友的幌子,我不需要朋友。”
“你不需要?难道也不需要时齐吗,你不是爱他……”
邱泽天眼底闪烁,讥笑一声,不再看他径直走进屋内。他心想,张邵离开后,两人就永远没有瓜葛了。
生死都和我没关系,邱泽天躺在床上恶狠狠地接着想,可是翻来覆去都是张邵那副窝囊样,哭着、喊着,淌泪祈求着,这人真贱到骨头里了,放着逍遥快乐日子不过,跑北海来当冤种。
邱泽天侧耳倾听屋外动静,最终在劳累下合眼睡去。
隔天是周日,邱泽天与何家姐弟一起去驾校练车,三人又去吃了顿好的,这次何婷抢着买单,两人在外面推搡也怪尴尬的,只能相视一笑,让她给结了。
何羽哲很高兴,趁气氛不错对邱泽天说:“天天哥,姐姐说以后晚餐由我来做,你要有什么想吃的可以跟我说,我去买。”
“你会做饭吗?”
何婷打趣:“我做饭都跟他学的。”
“对啊,我是跟爸爸学的。我们家是爸爸做饭。”
邱泽天勾唇嗤笑,“那边喊耙耳朵,我知道。”
何羽哲嘿嘿一笑没反驳,突然把手机伸他面前,说要加邱泽天微信,平时什么时候都能联系。
认识也有几天了,邱泽天慢条斯理加上,心里冒出某种错觉,不过很快打消了,仍然笑置之。他俩还相约以后一起出去玩玩,有认识的同龄人方便。
闲谈散步似的回出租房,楼下房东阿姨愁眉苦脸跟旁人说话,见到邱泽天本人她双眼亮了亮,“小邱!你可算回来了。”
房东阿姨火急火燎拉着他手,磕磕巴巴转述上午发生的事情。
大概是今天上午有人来文顺找张邵,模样还挺着急,到楼上却发现张邵躺地板上没了动静,房间全是烟酒味,早上给带走了,现在也没个回信。
躺地上……没动静?
邱泽天脑子嗡嗡响。他离开房间的时候都有机会去对面看一眼,因为张邵门没锁,他意气用事——没管。
“他不是你哥吗?今天来找张邵那人说是他亲哥,哎哟,人家急得差点……那么大个人都快急哭了,看得我揪心啊!”房东说完垂头丧气拍手,“他平时也不住我这儿,怎么一天就……要是真在我楼上出事……”
何婷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邱泽天脸色瞬间唰白,转身冲了出去。
他没命地跑,一个劲拦车,何婷觉得有必要去劝一劝:“天天!你先别着急去!”这附近就一个人民医院,招到车少年已经跳上去,何婷追了几步叉腰喘气,“这到底算什么事……”
“怎么回事!”何羽哲担忧张望一下,回头焦灼道:“姐,我们要去吗。”
何婷无奈摇摇头,“我们又跟那人不熟,去了怪尴尬。”
邱泽天在路上翻找那串电话号码,好在张深曾经打过一次,滴嘟滴嘟的声音侵占着少年的神经,他胆战心惊、后怕无穷。
要是张邵真出了什么事……
现在他非常害怕,这关乎一个活人的生死,再怎么说是自己把张邵招来的,人家也是为了自己弄得生死不明。他不敢想象要是张邵出了事该怎么办,张家宠成那样的老幺来北海吃尽苦头,他们也不是所谓的深仇大恨。
邱泽天嘴里念叨巴不得对方去死,可这些都是正儿八经的气话,张邵才刚二十出头来这里,总不就这样喝酒醉死了吧!
这他妈算什么事!
得到张深信息回复,他急匆匆地赶到医院,几乎是飞奔穿过走廊,惹得路人视线围观。找到病房门口,邱泽天气喘吁吁地咳嗽片刻,为自己紧张的模样感到羞愧,有些不敢进去。
他鼓起勇气开门,映入眼帘是吊水中脸色惨白的张邵,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甚至不明生死,床旁的张深颓丧撑着脑袋,疲惫到一瞬老了不少,精神状态差到肉眼可见。
久违不见,他们又在医院里相逢。
“深哥……”邱泽天扶门框有些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