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早就知道我不是他想象的那种优秀儿子,他只是不想相信。”
这跟潭淅勉印象中的不太一样,他有些意外。
……
“我花了很长时间和他做‘斗争’。”
“我虽然不确定自己想要什么,但好像一直知道我不想要什么。不喜欢女生,不想变成很乏味的人,不想做只会学习的人,不想循规蹈矩地生活,但是我可能又不够独立,我一想到自己搬出来要走很久的路去交水电费,办网卡,和物业吵架,还要坐一个小时地铁上班,熬大通宵,承担不去过稳定生活的后果,又会觉得心慌。”
“大概就是,如果过他们想让我过的生活,假如不如意,我可以怪他们,可以不负责任。但如果是自己的选择,就只能怪自己。而我很怕后悔。”
这些困扰听起来还蛮青春期。潭淅勉已经完全记不起自己在什么年纪会去想这些了。他现在只觉得有点走神,再听下去估计要阳w。
“所以我花了很久去消化这件事,现在明白要自由就要承担失控带来的负面的一切。所以他们的想法已经不会影响到我了。”
“这挺好的。”潭淅勉说,打算敷衍地收个尾,“人总要有这么一个过程。”
喻呈一边动作,一边期待地看着他:“你也有吗?”
潭淅勉被看得没办法,只好摸了摸他的脸:“我没有。”
潭淅勉想,你这是崇高的自我选择,我是不得不,我要是像你这样想这么多,岂不是早就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为了防止他继续说下去,他带他体验了一些小卡片上的其他项目。喻呈又觉得他很懂这些,而且看起来今天心情不错,所以他问了昨夜想问但没问出口的话。
“我和你以前的恋爱对象有什么不一样?就是说,为什么可以跟他们谈,不可以跟我谈?”
这个问题蛮尖锐,不太好回答,潭淅勉考虑了一下:“你喜欢很长久的东西,跟你恋爱,你就要想一年,五年,十年。他们不会跟我聊这些。”
“而且我不喜欢特别投入一段感情,更何况万一还要回美国……”
喻呈急切地打断他说:“我也可以去,那边也有杂志社给我发过offer,工作签好像就可以……”
感受到潭淅勉不温不火的目光,他浑身的血瞬间凉下来,话断在这里,没再敢往下说。
“你看。”潭淅勉眼神变冷淡,给他下判词,“就是这样。”
睡觉就是睡觉,原本双方都接受就只到这里。他也承认对他有好感,可有好感又怎么样,他可以对很多人有好感,有好感和在一起之间还有十万八千里,潭淅勉分得很清。
“如果你一定要这样……”他想说算了,抽刀断水水更流,没完没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