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谦习却已经先拿出手机,拨通了年鹤声的号码,按下免提。
半分钟后,男人淡漠的口吻传出:“喂。”
孟谦习看颜以沐一眼,颜以沐唇咬的更加用力,迟迟没有说话。
孟谦习迅速开口:“……鹤声哥,是我孟谦习。颜小姐和她的朋友在我们孟家的赌场出了点状况,我大哥今天正好也在,我说不上话。”
他话音刚落,年鹤声便叫了一句:“沐沐?”
比之刚才淡然到冷漠的口吻,这声亲昵的称呼,为了确认颜以沐的安全,他用的语气要缓和许多,唯恐让她受到惊吓。
颜以沐缓慢松开唇瓣,声若蚊呐的回应:“年鹤声……”
男人确定了她就在电话旁边,几乎是立刻就下了决断,“等我。”
颜以沐听着电话被挂断的急促忙音,心乱如麻的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他要来。
她没有低头,也没有求助,只是因为听见她叫他的名字,他就让她等他。
颜以沐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觉得等待如此煎熬,内心有个微弱的声音,希望年鹤声能来,理智又将这股声音压下去,他来了又能怎么样?
他从不做无本的买卖,即便来,也不过是为了得到他想要的而已。
两种声音在颜以沐心里不断拉扯回响,她感觉自己快被这些混杂的声音撕裂成两半。
赌场禁闭的大门从外被人推开,沉重的门响被螺旋桨转动的声音盖过。
迅捷的风从门外刮进来,颜以沐的裙摆在风中荡起蜿蜒的弧度。
棕色皮鞋率先进入颜以沐的视线,一尘不染,光泽如新。
长腿被挺括的银灰色西装裤包裹,同色系的西装裁剪得体,勾勒出他挺拔身形。袖口搭配着一对雅致的月白色宝石袖扣,更显优雅精致。
但领口却不似平常扣的严丝合缝,留了两粒扣子,未系领带,露出脖颈上凸起的喉结,流畅的肌肉线条从领口处若隐若现。
配上他左耳那颗黑色耳钉,步履不徐不缓的走进来,雅致中又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慵懒随意,浑身上下都透着久居高位,令人高不可攀的气息。
好似从进入赌场的那一刻,他便已是那个胜券在握的赢家。
这样的年鹤声,颜以沐熟悉又陌生,但心头那乱如麻的声音,却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的心静下来了。
或者说是,他的出现,让她觉得安心。
年鹤声径直走到颜以沐身前,目光一寸寸的从头到脚细致的打量她,没有受伤。
他伸手,将遮住颜以沐半张小脸的长卷发轻柔的勾到她耳后,“有没有人欺负你?”
颜以沐摇头。
年鹤声余光轻扫在场众人,瞥过被制服的威廉,最后落到孟谦习身上,“人我带走了。”
他口吻一贯淡漠,但字里行间的意思却不容置喙。
游走在港城金字塔尖的的年轻掌权人,即便是在澳城,也无人不敢识。
年鹤声牵起颜以沐的手,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正要往外走,孟谦习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孟谦习一看来电人连忙接通,听见来电人的吩咐,立刻打开免提。
“年少近来行事越发随性了,从我眼皮子底下夺人,也不和我打个招呼。”
清冷男声骤然响起,年鹤声步伐一顿,轻瞥一眼孟谦习拿着的手机。
“孟老板的待客之道,就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一来一回,不过两句话而已,这两人之间的交谈便已有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颜以沐敏锐的察觉到周遭人都屏声静气,包括孟谦习在内的,大气都不敢出。
她也不免被这股气氛影响,被年鹤声握着的手指不自在的蜷了蜷。
年鹤声察觉到她的紧张,五指张开将她整只小手都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中,示意她安心。
“年少,既然要从赌场带人走,那就用赌场的规矩来。赢了,人你带走,输了……”那位幕后的孟老板,尾音拉长几分,“那就请年少身边的颜小姐,留在澳城做几天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