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娘是什么善良的好人?她就只会在人前做出一副老好人的模样罢了!”
冯氏冷笑道。
“翟长富当初恋慕她,她心中不喜欢翟长富,便来求我做主,我才将她远嫁到桐城。可是她坏就坏在,既然不喜欢翟长富,为何不跟翟长富解释清楚?
“害得他这么多年来,只当我是个恶毒女人,将你娘倒捧在心里当个宝贝!
“你娘不在了,这笔账,难道我不该找你算吗?”
虞维音微眯双眸,嗤笑。
“婆母,您确定我娘没跟公爹说清楚吗?您难道不认为,这只是公爹的一厢情愿而已?”
“怎么可能?他亲口告诉我的!他那么骄傲,你娘若是拒绝了他,他不可能这么多年都对她念念不忘?”
“这件事我不知道,但我已经修书回桐城询问我爹,相信很快便会有一个结果。”
虞维音的嗓音坚定。
“我相信我娘不是您口中,那样不堪的女子!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您与其将这些仇恨发泄在我身上,为何不去质问公爹,他心里真正的想法?他若是喜欢您,不管有没有我娘,也该是喜欢您的。”
冯氏听了不由恼羞成怒,蓦地低吼道:“虞氏!你这是在责备我?你觉得我抓不住一个男人的心,很没用?”
“婆母,儿媳不是责备您,儿媳只是觉得您这样活得太累。”
虞维音凝视着她的面颊,淡淡开口。
“您面色如纸,眼窝凹陷,眼里布满血丝,双颊毫无血色,您心内郁结已久,怕是已经久病成郁症。”
“胡说八道!你又不是大夫,你懂什么?”
冯氏胸口剧烈起伏,胸口忽然一阵闷痛,靠在床栏上喘气不已。
徐嬷见了急忙上前拍着她的背。
“夫人,您别着急,钟大夫说过您不能这么大喜大怒啊!”
“徐嬷,你让开,我来个婆母把把脉。”
“少夫人您……您懂医?”徐嬷诧异道。
虞维音点头,上前捉过冯氏的手腕,轻轻搭了上去,道:“略懂一二。”
冯氏本要挣扎,但好似胸口的闷痛感加重,也就没再动弹,虞维音沉声道:“婆母,您果然患了郁症,这是情志不舒、气机瘀滞所致。”
说罢,扭头看向徐嬷。
“嬷嬷,钟大夫只给婆母开了风寒药吗?”
徐嬷回答道:“除了风寒药,也开了柴胡疏肝散和逍遥散,但夫人吃了好些年都没什么效用。
“近些日子夫人因情绪不定,病症反倒开始加重,或是易怒喜哭,或胁肋胀痛,时常嚷嚷着咽中有异物哽塞感,老奴也很是忧心。”
虞维音沉吟半晌,说道:“柴胡疏肝散和逍遥散,都是解郁疏肝的药方。但既然对婆母无甚大效用,还是换旁的药方为好。婆母如今脉象紊乱,时而气微弦弱,时而暴躁狂乱,理应先调理中焦,升降气机。
“试着用朱丹溪所创的越橘丸试试,许有奇效。”
徐嬷听罢,面上露出欣喜神色,说道:“少夫人,那老奴如今便去庖屋,让碧瓷姑娘多煎熬一幅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