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啊,要不咱们就离开翟府吧!不管夫人想去哪里,老奴拼着这把老骨头,都会好好侍奉在夫人左右!”
“嬷嬷,一旦离开翟府,我便只能被休弃,往后的日子少不了被人戳脊梁骨指指点点,我哪儿还活得下去?离开翟府,我只有死了。”
“可是夫人啊,您如此这番模样,岂不是比死更痛苦吗?”
徐嬷不住揩泪,哽咽道。
“老奴记得,小姐初初入府时,明眸雪肤,如花骨朵般一个人物。如今形销骨立,不说老奴看了心疼,到时候冯老爷、冯夫人,还有大姑娘见了,哪个不担心你?”
“阿嬷,您有一双巧手,会化各种妆容,您自然能将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冯氏苦笑。
“这件事过后,我还是原来的我,只是这一次,我想让翟长富也痛,他怎么可以看都不看我一眼呢?”
他给我的痛苦,我也要一一还给他,哪怕只是让他尝到一丝苦痛,也值了。
“老天爷总不至于对我薄情如斯,将我当个笑话般玩弄啊……”
幽幽的叹息,顺着紧闭的雕花窗,飘远了。
窗外伫立良久的人影,随着这声叹息,微微一愣,很快便闪开了。
回到凤栖院,虞维音久久不能平息内心的震惊。
她虽对记忆中的娘亲,印象很模糊了,但娘亲的名字,她万万不敢忘的!
刘松玉!
这三个字,分明是娘亲的名字啊!
难怪翟老爷会对她宠护有加,难怪冯氏会莫名其妙看她不爽,难怪……她在心中细细思忖,联系织造府成衣被损毁那件事,猛然惊悟过来——
难怪翟祯安要匆匆赶来,阻止金万二人吐露事实!
那件事定然牵扯到主母冯氏!
而今日冯氏生病,钟大夫扯出什么“割肉救母”的言论,也就全都说得通了!
原来如此!
她抚着额头,在脑海中梳理了大半天,从初时的心惊,慢慢地,转为愤怒、心寒和同情。
想不到,娘亲竟是冯氏的婢女,跟翟老爷之间还有这么多的纠葛。
可爹从未对她说过半句,连她出嫁时也未提及此事,难道爹也不知道这些明细吗?
“夫人,少爷来了。”碧瓷在身旁提醒。
虞维音抬头,见一身绯袍的翟祯安走了进来,她此时倦怠,只草草行了个礼,并不多言。
翟祯安见她一副怏怏的模样,心内倒有几分诧异,问道:“夫人,看你气色不好,敢情是今日被那‘割肉救母’几个字唬住了?”
虞维音没露半分笑,凝眸盯着他,“夫君,你是不是瞒着我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