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再理智,只要想到这桩生意的重要性,以及华记绸缎庄在京中的地位,再联想一下成衣毁了给翟府带来的损失,给少夫人带来的可怕后果,就再也无法冷静!
泪水混着雨水,不住地往下掉,碧瓷的眼眶早已通红一片。
“先别自责,你慢慢告诉我。”
虞维音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心底那股焦躁与烦闷,反而消减了不少。
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有在事情发生的那一刻,她才会彻底平静下来,不再被心里那些繁杂的思绪所困扰,而是真正去思考该怎么解决问题。
“少夫人,那批成衣是昨夜赶制完的……
“奴婢跟陈重两人守在成衣阁门外,没让任何人靠近……但今早一醒来,走进阁内时发现,不知从哪儿来的耗子,把那些衣衫全给咬烂了,如今……”
碧瓷自责愧疚到极点,捂着脸,几乎没有面目再见虞维音。
虞维音摸出绢帕,替她擦拭着脸上的雨珠,问道:“织造府怎会突然有耗子?”
“奴婢也不清楚,昨夜明明是关了门窗的,按理来说不该这样……”
“好了,”虞维音拍拍她的肩,“你先回房换身干衣,我先去织造府看看情况。”
碧瓷猛地摇头,哽咽着。
“奴婢……先跟少夫人一同去织造府!”
她跟在少夫人面前,自是想要给少夫人效力,也好弥补碧桃之前帮着二小姐所做下的错事,但今时今日,没想到她也没能帮上少夫人的忙。
一想到这里,她先是愧疚,再来就是浓浓的挫败感。
“少夫人,此事定有蹊跷,奴婢……奴婢一定要帮您找出那个幕后的恶人!”
虞维音点头,命小燕儿去拿了套干衣,在马车内让碧瓷换了,又替她重新绾好了发髻。
小燕儿也拿好言好语宽慰道:“碧瓷姐姐,别想太多,咱们有少夫人在,一定能够想出好办法来的!”
碧瓷没听见虞维音骂她一句,又受她温柔以待,心中被熨帖得愈发酸涩。
眼眶渐渐泛泪,咬咬牙狠命忍住了,只是在心中,对虞维音的感激更深厚了几分。
织造府的成衣阁内,也早就乱套了。
金执事、万执事,以及一众绣娘全围着陈重,不停地质问。
“昨夜是你跟碧瓷守着成衣阁的,怎会被耗子作怪毁了衣裳?”
“就是啊,以往从没出现这样的怪事,怎么莫名其妙就出现了耗子,莫不是你跟碧瓷在背后作怪?”
“要真是人在作怪,那真是丧尽天良!这些衣裳耗费了咱们多少心血啊!”
陈重听罢愤然大怒道:“我是少夫人身边的人,怎会做这样的事?你们但凡动动脑子都知道,我跟碧瓷不可能这样做!这对我们来说,没半点好处!”
“那说不准,谁知道你们存着什么心思?平日夜里守得死死的,不让旁人靠近成衣阁,也就只有你们俩能进成衣阁了。”
金执事冷冷开口,恨不得这罪名,就让陈重跟碧瓷两人全担了。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又要开口讨伐,被一声低咳声打断。
“成衣阁内为什么会有耗子?”
虞维音踏进门槛,声音压低,带着十足的威严感。
一双凤眸扫过那两人,问道:“金执事、万执事,此事你们是不是该好好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