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凛挡他的剑招,不用常见的“蛟龙摆尾”的招式,而是将所有的守招都化为大开大合的弧形,以快打快,以力回力。
最终,两支竹筷搅缠在一起,架成了一道十字,再用力几分,双方都要落得摧残断裂的下场。
“短短数月内,能将这套剑法习得如此纯熟,你很适合学武。”君镇玄翻手将竹筷收起,满意道。
温凛看着面前之人,摇了摇头,“师兄——再不吃,饺子都冷了。”
一碟醋,一点蒜泥酱油,两人对坐而食,君镇玄忽而又说,“不过,你用刀,或许比用剑更好。”
温凛无奈道:“师兄,澜沧以剑为宗,若是学刀,谁指点我?”
“藏书阁中有许多刀谱,你可去借阅自学。剑为百兵之首,澜沧虽以剑为宗,但绝不只自囿于剑。”
温凛道:“好好好,我学。”夹了一只小鱼儿般雪白的蒸饺给君镇玄,完全没有在听,“师兄你吃。”
“嗯。”
“怎么样,好吃么?”好像有一只小狗在摇尾巴。
“嗯,”君镇玄说,“我很喜欢,多谢。”
乱世中,他失去父母,被宗门收养,自小辟谷修行。
除了面前的少年,没有谁如此热烈地,将自己的一颗心毫无遮掩地剖白送上,计策笨拙,却不假赤诚。
幼时练剑失误,挨了师长剑鞘抽手心的罚,他偷偷抹眼泪时,也只有师尊会悄悄塞一块糖给他,以作安慰。
再后来,他长大了。
比起修炼,这些无足轻重之事,都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他必须不会疼痛,不知疲倦,也永不后退。
在人群之中,只有他,必须是那个近于“兵刃”的异类。
孤独的剑刃遇到明亮的火光,竟也会觉得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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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便是宗门大比,考核弟子一年内修习的进益。作为少宗主,这样的大比,君镇玄一向不必参加,只应长老们的要求,与大比中胜出的最后那名弟子切磋。
往年的大比第一,说是第一,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君镇玄的修为已远在同龄弟子之上。他每次切磋时都好似与对手平分秋色,实则游刃有余,从未使出过全力应对。
这一回,也是一样。
大比过后,师弟明夷前来与他交流心得领会,言谈之中,一面颇有为他骄傲之意,却也带了几分不满,“师兄,那皇甫云本就目中无人,以前真当自己是澜沧第一、无人能敌了。你如今还为他动用‘无妄’,反而更叫他有了嚣张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