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煞是好听,很淡,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自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文渊咽了咽口水,勉强镇定道:“这里可是魔宫,又不是什么机关重地,你也只不过是我父尊的阶下囚而已,我凭什么不能来?”
那人未发一言,抬手,琴音乍起,琴弦拨出一道气刃,透过青鲛纱迎面而来。文渊下意识御火以挡,火焰与气刃相抗的刹那间,三根手指轻轻扣在了他的咽喉上,指尖仿佛沁着冷玉般的寒气。
不可能,怎么会?!
透着朦胧光晕的青纱后空无一人,那人指尖卸力,将文渊放开。
“如果我要杀你,你刚才就已经死了。”
文渊惊魂未定地看向面前突然出现的白衣人影,那人侧面的轮廓温润如玉,通身的气质却冷得像孤山上万年不化的积雪。看清楚他容貌的一刹那,文渊内心忽然闪过一道有些离奇的念头——
这个人,似乎长得和自己的妹妹神羽,有几分说不出的相像。
见那人平静目光扫来,文渊下意识地护在了神羽身前,生怕他再做出什么攻击性的动作。
“你、你要是杀了我们,父尊一定会找你算账的,到时候你也未必能活着走出这里。”
“半刻钟之内离开,”那人淡淡道,“方才之事,我可以当作没看见。”
文渊一把抓住妹妹的手,火烧屁股一般带她逃离了这个危险的地方。
那些魔将都说此人修为已废,孱弱多病,现在文渊只想把说这些话的人都拎到这,让他们睁大眼睛看清楚,事实到底是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好不容易在看守们的严密监控下逃走,回到书房时,文渊已累得满头大汗。倒是妹妹神羽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拿着方才文渊给她的小纸包,认真地一根根吃着小鱼酥。
“那个人好可怕。”文渊躺在书房的矮榻上,听着自己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又听到咔擦咔擦的咀嚼声,忍不住看向神羽,“你都不害怕吗?”
“没什么好怕的啊,”神羽咬着小鱼酥眨了眨眼,一脸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样子,“故事里都说,人族的修士是不会对小孩子动手的。”
“故事都是骗人的,他们还说妖兽全部都是坏的,不分善恶到处吃人呢。”
“可是,”神羽说,“他看起来就是好人呀,他身上有主人的气息。”
文渊纠正道:“不要叫主人,要叫父尊。”
神羽摇摇头,“就是主人,不是父尊。”
文渊和神羽都是与魔尊温凛缔结了契约的妖兽,文渊化形时,神羽还是一只要躺在人掌心里晒太阳的小鸟宝宝。但从缔结契约的先后顺序上说,神羽才是跟随父尊温凛时间最长的妖兽,她还是灵凰蛋的时候,就已经认温凛为主了,那时文渊还没出生。
看着文渊一幅精疲力竭的样子,神羽想了想,塞给他最后一条小鱼酥。“快背功课吧,否则晚上会发生的事情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