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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八十八章（第3页）

虞阙手一顿。

她握了握拳，干巴巴道∶&ot;那…您节哀。

老者看了她一眼，道∶&ot;你不用对我这么警惕，你们刚进来时，魔君原本打算直接把你带去第九层，我不忍心你落在那老东西手里，使了手段看能不能把你带回来，谁成想居然真的成功了。

虞阙闻言一顿。

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想到了自己进塔的那一刻，小师兄在她耳边说过的话。&ot;等我找你。&ot;

而今，一个镇魔塔四层的半魔，能从魔君手里把她带走?不知道是巧合，还是

虞阙心里一跳，不敢再想，连忙转移话题。&ot;您既然肯帮我，那也就是说，您不是魔君的人?&ot;

老者轻笑一声，道∶&ot;这镇魔塔里，本就没有几个魔君的人。&ot;

虞阙惊讶∶&ot;可是魔君不是占领了镇魔塔?你们既然是噬心魔的人，魔君如何肯让你们继续活下去?&ot;

老者嗤笑一声∶&ot;不是魔君的人，不代表我就是噬心魔的人。&ot;

看出了虞阙的疑惑不解，老者平静解释道∶&ot;这塔名为镇魔塔，你就该知道，我们是被镇压其中，而不是主动在这里生活，噬心魔那个小人，当年为了一己私利投靠陀蓝寺，和那群和尚狼狈为奸把我们困在这里，这镇魔塔里，想让噬心魔死的，可不在少数。&ot;

他冷笑道∶&ot;这些年噬心魔对镇魔塔的掌控越来越得心应手了，愿意臣服他的人，他就给他们出塔的机会，像我们这种不想向他低头的，就得永生永世被困在里面，老夫简直日日夜夜恨不得生啖其肉，一个对人族低头的走狗，也配叫半魔?&ot;

他轻笑道∶&ot;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魔君承诺之后会放我们出去，那我们也乐得暂时当他一把刀。&ot;

眼前这个人，恨人族。

虞阙不动声色，试探道∶&ot;您对人族，很不满?&ot;

老者看了她一眼，平静道∶&ot;我的妹妹就是个人族，我是半魔，我们同父异母，相依为命。&ot;虞阙∶&ot;那您……&ot;妹妹是人族，为何还会这么恨人族，甚至恨得哪怕被困在塔里不得出也不愿意对噬心魔低头，恨的情愿成为魔君手里一把刀?

老者面无表情道∶&ot;她十七岁那年，因为不肯交出我这个半魔兄长，被几个凡人活活打死。&ot;虞阙猛然闭上了嘴。

老者却定定的看着她，道∶&ot;你们人族不是说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吗?我杀了那几个打死我妹妹的凡人，灭了他们满门，我报了我的仇，我杀了该杀的人，为何还成了其他修士口中的魔头?是报仇不应该?还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身为半魔，就该看着妹妹惨死?&ot;

虞阙没有说话。她想到了自己师尊。

为挚爱之人报仇，灭人满门，成了魔头。

师尊有错吗?他没错，他唯一的错可能就是灭人满门时牵连无辜。那哪些将他通缉成魔头的人有错吗?虞阙顿了顿。

若师尊不是她师尊，她该怎么保证一个大开杀戒灭人满门的人，日后不会牵连其他无辜之人?

原著里，师尊回不了头，通缉他的人也不可能停手。因为一切已经发生了。

人心都是偏的，她看得明白，但她仍然偏向师尊。

就像哪怕知道了小师兄是灭世魔头，她心中仍有笃定，这一切的错，不可能都在小师兄。

这老者说得没错。

不管是哪一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深入人心。

愚昧催生恐惧，恐惧催生暴力，最后酿成血债，把所有人都拖进漩涡。世界不总是公平的。

看着仍定定的看着她∶&ot;你也觉得，是我错了，我罪有应得?&ot;

虞阙很想说，他当然可以报仇，但他灭人满门牵连无辜之时，就已经是血债了。可她说不出口。

对这老者来说，自己妹妹也是无辜，也是血债。

她突然叹了口气∶&ot;我想回家了。&ot;

看着皱了皱眉∶&ot;回家?你想回七念宗?还是虞家?&ot;虞阙摇头∶&ot;都不是，我想回师尊师兄师姐身边了。&ot;

老者看了他片刻，摇头∶&ot;你不能走，你在我这里，我不会杀你，也不会动你，你尚且安全，你可知道你出去会遇到什么?&ot;

虞阙起身∶&ot;我得去找他们了，多谢前辈好意，但……就此别过了。&ot;

世上不公之事太多，不平之人也太多，她不能每个都管，但她最起码能待在他们身边。

她去意已决，老者看了她片刻，突然一笑∶&ot;你要走也可以，除非你像每一个来第四层的人一样，过了我的考验。&039;&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