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走了,舒清晚提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她看向容隐,最后道:“容隐,互相折磨没有意义。”
她的性子太拗,也太硬。
说的话就跟她的性格一样,像是掺杂了石头进去。
她想来这场宴会,为什么想来,容隐怎么会不清楚?明知山有虎,可他却没有阻止,仍是欣然应允。
一开始舒清晚有抱着侥幸,直到今晚,她的希望一点点落空,终于有些控制不住爆发。
他那般坦然淡定,胸有成竹,原来是早就粉碎了她所有的准备。
是啊,他是容隐,所有的一切只会在他的掌控之中。其余的人,除了向他臣服之外,没有第二个选择。
包括她。
舒清晚被气得眼尾通红,像是一抹不小心飞溅而出、被水晕开的红色颜料。
“容隐,你去娶妻生子,我也去嫁我的人。”
她的神情出奇的淡然。
曾经年岁轻,会为这些事情执拗,要死要活。可是现在,再不会了,她也能释然抬手。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不顾他死活的肆意。容隐周身极度冰冷,应也未应她一个字,该做什么便只去做什么。
与她多说无益。
除了会气死自己外,别无用处。
他们之间,注定的要纠缠不休。
贺明漓安静了会儿,与他提起一件他还不知的往事。
就是当年他和傅清聿的那个对话。
她轻声说:“其实当时,我听见了。”
池牧舟明显顿了一下。他显然是不知的。
他侧目看着她的眉眼。
即便是在光线不足的地方,也依旧能看见她的眉眼明媚。
“所以,我一直以为他不会喜欢我的。”她望着湖面,视线平静而淡然,“而我哪怕有一点点喜欢,也没让人知道过。但是,其实已经喜欢很久了。”
不是突然喜欢上的,也没有他们眼里那么突兀,而是……已经喜欢很久了呀。
而且,不止是一点点喜欢。
她曾经有过无数次的心动。
和他在一起的很多时候、留学时他去找她的很多个瞬间……
他陪她过生日时,她闭上眼许下的心愿里,何尝不是和今天一样,何尝没有过他。
只是从来无人知晓,被她深深掩埋。
说完以后,她轻轻弯唇。
眼眸明亮如同璀璨繁星。
池牧舟听罢,他有些唏嘘。愣是沉吟了许久,方才在阒静的夜里无奈轻叹:“笨蛋。我早就知道他在骗我了,他骗
到的只有你。”
贺明漓:“……”
像是一粒石子丢进湖中(),惊起的波澜却不小。
明亮的眸光忽变。
她蓦然转头看他?()_[((),眼里全是不敢置信。
什么??
池牧舟坦然迎视,施施然道:“别的事情,他这个人确实挑不出什么。唯独撒谎,他实在是不高明。”
当年那个问题,其实何尝不是他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