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不死他!
大理寺最里面,有几个隐秘又安全的牢房,这里往往关押着身份不凡的人物。
静王就关在此处。
云渡卿看到静王时,他还穿着芒种节那日的亲王袍,衣摆有些脏,头发却梳得整整齐齐。
卸去平庸沉默伪装的他,神情十分阴沉,看向云渡卿的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意。
云渡卿与这个哥哥私下来往很少,两人的关系向来不咸不淡,论不上有多亲近。
现在回想起来,当日在璋六宫,兄弟五人围坐在一起吃暖锅,竟是他们兄弟五人最后的友好相处时光。
“三哥,你可曾后悔?”
“成王败寇,我筹谋这么久,最后败在女人跟金吾卫手上,只能怪老天让我时运不济。”静王自嘲一笑:“皇家马场你没死,我派人在你用的香料下毒,没想到你连香料都不用。本打算杀了云延泽,结果他不仅没死,反而让父皇把我们所有人,都关在了璋六宫。”
这就是命?
老天何其不公?
“这些事都是你做的?”
“皇家马场的事,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徐氏、吕氏、云延泽,都不想你活着走出马场。瞧瞧,想你死的人有多少?”提到这件事,静王不甘心极了:“那么喜欢骑马驯马的你,那一日明明说过要驯马,为何最后却连碰也没有碰那些马?!”
看着三哥满眼的怒火,云渡卿沉默。
只因那日,他当了马夫,牵着矮脚马,带着他家小猪在马场遛圈。
“凭什么?”静王愤恨地质问:“凭什么你不仅受父皇偏爱,还受上苍厚爱?”
“可能我命比较好吧。”
此言一出,静王眼神更加愤怒。
云渡卿摸着腰间的桃木雕件:“而且我有仙女相助,你没有。”
真没意思,也许他今天不该来这里,应该在麒麟宫陪明小猪画画。
“那日,把我抓回来的金吾卫,去了哪?”眼见云渡卿准备离开,静王提出最后一个问题。
“孤见他头脑聪明,身手灵活,所以点他做了麒麟宫金甲卫统领。”眼见静王又要发怒,云渡卿抬了抬手:“你不用多说,说了孤也不会听,你的意见对孤而言,并不重要。”
目送着云渡卿扬长而去的背影,静王气得栽倒在地。
云渡卿脚步微顿,没有回头,随即大步走出了大理寺天牢。
当阳光再次照耀在身上时,他翻身上马,往宫里赶去。
他想他的小猪了。
城门外,两位师父骑在毛驴上,慢悠悠地走着。
“京城风水真不行,下次不来了。”
“师姐,真不来?”
“若是接下法事,顺路来看看可以。”
“我有点舍不得玖珠。”
“你我方外之人,不可如此看重红尘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