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院门口,邹存良才如蒙大赦,知道郭明月没事,激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禁不住介绍道:
“姨,我就说没事儿吧?你还不信。硬是骂了我一早上!”
“王承舟是谁?那可是咱这十里八乡少有的奇人,明月身为他唯一的徒弟,能出什么事故嘛。”
“对了,承舟兄弟,这位就是我大姨,明月这丫头的老娘,她可是念叨你好久了。”
这老邹可真会说话……
什么叫念叨自己好久了,怕是在背地里数落自己好久了吧?
毕竟,自己宝贝闺女两次留宿在外面,都跟他这个师父有关,她能念叨自己就有鬼了。
王承舟暗自腹诽,却满脸堆笑的上去跟老太太见礼。
郭陈氏年纪不大,估计能比李玉珠小上十来岁,大概在四十左右。她的衣着很朴素,打理得却很规矩,连花白的头发都一丝不苟的扎了起来,露出整整齐齐的发际线,一看就知道是个严肃的女人,长辈的架子很大。
“你就是王承舟?”
刚一见面,她就翻着眼睛上下打量王承舟,疑惑道:“真的这么年轻……你怕是比俺闺女还要小上一岁,却能当她师父?”
王承舟洒然一笑,没想到她说话如此直接,看来确实是个不太好说话的女人。
“娘!”
<divclass="tentadv">郭明月见她语调冰冷,跟质问自己师父似的,当即就不乐意了,上来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
“人家都说,有志不在年高。”
“师父的本事可厉害了,我能拜他为师,是我的福气呀。”
“还有一句话怎说来着,对了,这叫‘天作之合’!”
王承舟脸一黑,这死妮子,又开始了。
果然,郭陈氏的眉毛立刻就立了起来,严厉的瞪了自己闺女一眼,然后,不悦的看向王承舟。
郭明月吐了一下舌头,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咳咳!”
邹存良哪里不知道自己表妹那张嘴,连忙上来打圆场,引入正题道:
“承舟兄弟,咱这次找你过来,前因后果你已经知道了吧?”
“哎,那闺女其实不是咱们蒲山乡的人。早些年我四处打听会烧窑的师傅,就认识了他们一家。”
“你也知道,咱们乡下迷信比较重,这未出嫁的女子夭折,怨气特别大,一般人都不敢碰,更不能葬到祖坟里。所以,他们就找上了我。”
王承舟听得眉头紧皱,打断道:“她不是还没死吗?”
“说的就是这个!”
邹存良一拍大腿,气哼哼道:
“这一家子也是混蛋,闺女还没咽气儿,就开始给她张罗着入殡了。你说这孩子要是知道了,心里得凉成啥样?”
“但是,话说回来,他们之所以这样做,也是事出有因。那闺女生来体弱,春天得了一场病,这都治到秋天了,非但不见好,还越来越严重了。”
“听他们的话意思,那闺女眼瞅着就要不行了,找了好些个大夫,人家都不敢治。只有一位据说是祖传的老中医,从头到尾没有放弃她,还想着给她吊吊命,可估摸着,也难了。”
一想到那个女孩儿的处境,郭明月心里就难受。一来是因为两人年纪相仿,二是明明活着却躺在床上等死的凄凉,勾起了她某些不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