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壤将种子搁到一边,随口问∶&ot;吃东西了吗?&ot;监正大人回道∶&ot;膳堂对付了一口。&ot;
黄壤摸了摸他的脸,嘀咕道∶&ot;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人都瘦了一圈。&ot;
第一秋回握她的手,道∶&ot;幼童失踪案凶手尚且逍遥法外,早一日破案,就少些骨肉离散。&ot;黄壤随口说∶&ot;夫君只顾别人骨肉,不顾自己娇妻。&ot;
第一秋笑道∶&ot;本座虽不顾娇妻,却有娇妻顾我。&ot;
黄壤被哄得大悦,道∶&ot;那为妻便打水,为夫君洗脚解解乏。&ot;
她说做就做,很快便去外间打来热水。
监正大人手持案卷,待要起身,黄壤道∶&ot;看你的,不扰你。&ot;她端着热水,钻到案下,半跪在地,轻轻地为第一秋脱去鞋袜。
案下光影昏暗,黄壤为他脱袜之时,才发现他脚上好些地方都被磨破。水泡粘连了袜底。&ot;你的脚……&ot;黄壤不敢用力撕扯,只怕皮肉撕出更大的伤口。
监正大人不以为意,道∶&ot;只是走了太多地方,不打紧。&ot;
黄壤以水沾湿袜子,轻轻将其与皮肉分离,过了很久,终于两只袜子都脱了下来。
监正一双脚放到热水里,被玉手轻轻的揉搓。
案下佳人不语,他一边翻查案卷,一边伸出手,想要抚摸案下佳人的头顶。可他的指尖触到佳人鼻梁,而黄壤微微抬头,唇瓣轻触她的指尖。
监正微怔,在光影微弱的书案之下,佳人唇瓣微张,轻轻含住了他的指尖。
四周安静得只有烛火摇晃,监正大人的心神也如这烛火一般,晃动明灭。那些案卷哪怕再紧急,他也想求这一刻光阴。
&ot;阿壤…&ot;他轻声喊。
倏忽之间,叮的一声轻响,他腰间玉带缓缓被抽离,顺着美人玉手,滑落在地。
监正大人轻轻抚摸黄壤头顶,一时之间,连神魂都被吸附而去。他不知是想要将她推远,还是让她更靠近。
李禄和谈奇过来时,正逢黄壤从书房出来。&ot;夫人!&ot;二人恭敬道。
黄壤嗯了一声,闭口不言,很快退了出去。
房中监正饮了一盏冷茶,方才神情肃然,重新讨论案情。
玉壶仙宗。
谢红尘与谢绍冲一起,查看了黄壤在五谷坛遇刺当天的影像。谢灵璧果然离开过玉壶仙宗。
谢绍冲不明白∶&ot;宗主,老祖就算离开过,那又如何?&ot;他看向谢红尘,小声说,&ot;那也不代表,行刺第三梦的人是他。&ot;
谢红尘道∶&ot;我知道。&ot;
他沉吟许久,道∶&ot;外门有个藏书阁,里面搁着许多法卷。&ot;
谢红尘说∶&ot;里面有一本,是关于紫桐郡的灵根初测,两百六十年前三月。绍冲,我去罗浮殿,你有一刻钟时间,翻开那本法卷。记得,抹去法卷上的留影术,不要留下痕迹。&ot;
谢绍冲心惊胆战∶&ot;紫梧郡,那不是你的家乡吗?查看他……未通过测试的弟子……宗主,我不明白。&ot;
谢红尘说∶&ot;你去看一看,记住解靖和斐芳的名字。&ot;
说完,他御剑而出,向罗浮殿而去。谢绍冲追出几步,复又停住。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谢红尘的交待,他不敢违背。他只得一路赶往外门。
外门由谢灵璧之子谢元舒管理。那能有多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