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不现实啊,沈宝用道:“你这是不打算回大弘了?”
薄且:“我回去做什么,当然若你想回去,我自然跟随,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可他家有皇位啊,这几年皇上对他们的生活十分关注,连桂越皇室都察觉出沈家院的不一般,大商们更是不敢与沈家院有利益冲突。
若沈宝用身后坐镇的桂越的皇室,大商们根本不会在乎,但大弘的皇室,大商们就不能不在乎了,他们中间有多少人、多少买卖是跟大弘做的,可不能自毁财路。
所以大弘皇帝这么关注这边,沈宝用自然不会觉得是在关注她,也只有皇后娘娘是在真心实意地关心她,而皇上关心的是薄且,是他的继任者。
沈宝用一直认为薄且在这里呆不长的,他早晚会回大弘去,可现在看薄且的态度,他是不打算回去了。
沈宝用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薄且道:“皇上如今圣体安康,我感觉他能再干很多年,就算他现在就需要继位者,也不该是我,不是还有立儿了吗。”
立儿?沈宝用本能地想反驳想拒绝,但她又想到,立儿一天天大了,他想做什么,于未来有什么期待,都该是他自己来决定,她虽是他的娘亲也不该限制他,同样的薄且也不行。
“这事你说了不算,得听立儿的。若他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想担责上身,你不能勉强他,皇上也不行。”
薄且从来没想过,立儿会不同意回大弘做皇帝,那可是皇位。但沈宝用这些话提醒了他,立儿在桂越野了好几年,人虽稳重,他心里怎么想的谁又可知。
转变一想,圣上独宠皇后且无子,受到了来自朝堂的压力,已催他多次让他回去继承皇位,但薄且都拒绝了,他自己都不在乎那个位子,只想与沈宝用厮守终身,那立儿回不回去更与他无关。
若为了这件事与沈宝用产生矛盾可真不值当,薄且道:“你说得对,这事儿还得看立儿怎么选,真是抱歉了,都怪家里有个皇位等着人继承,有可能让你面临与立儿分离的局面。”
立儿这事虽是未来之事,但早晚有一天会来到,沈宝用以前没想过,如今想到了,她开始为日后可能面临的分离而惆怅。
待她惆怅完,发现薄且已离开主屋,而那串钥匙躺在她手边的小几上。
沈宝用拿起这串沉甸甸的钥匙,她知道这是一笔极大的财富,虽她不缺钱不缺生意,但她始终防着薄且一层,手握富可敌国的财富,她的保障又会多一层。
沈宝用是矛盾的,若是现在有人来犯,她可以毫不犹豫地把后背亮给薄且,与他并肩战斗不会有一丝犹疑,可若是身处太平没有危机无事发生的情况下,沈宝用内心深处,始终对薄且有着一份天然的防备。
就像她收到皇后娘娘那么多封私信,说想她了,让她有时间可否带着立儿回去看看她,沈宝用回信里说好,待她忙后就回,但其实她从来没考虑过回去的问题。
她被薄且压着打,限制自由的时间太长记忆太深,加上逃出来的不易,沈宝用只要想到回大弘,回到曾经以及未来薄且还有可能一手遮天的地盘上,她就心里打颤、不安,下不定这个决心。
所以,虽然知道薄且应该不会再如以前那样对她,她十分想念养母,她也不喜欢桂越的天气,也怀念故土的人文与气息,甚至食物方面,这么多年了她都没有完全适应,但沈宝用至今没有一丝回大弘的打算。
钥匙在她手中发生声响,沈宝用拨弄着,不过是些钱财身外物,这些于薄且来说又算什么,他若肯重新去当皇上,天下的财富都是他的。
沈宝用接受这个与接受那些马车,贵重物品一样,内心没有波动。真正有用的,薄且不还一直攥在手里吗。阿感,玺儿、他的暗卫营,这些才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什么他的就是她的,也没见他把这些东西交出来。
沈宝用不再拨弄这串钥匙,而是拿起来丢到了自己的柜子里。似福山庄还是可以去一趟的,大弘的很多东西桂越都没有,更不用说薄且能拥有的东西,想也知道名贵又稀罕,长长眼也是好的。
过了些日子,吴神医与张太医坐船要回去大弘,薄且亲自来送,张太医觉得自己受不起,而吴神医全程不理薄且,看到大轮,逃似的快步上了船。
他真是怕了这位废帝了,软硬兼施地把他的按压技巧都学了去,别说他根本没打算收徒,就算要收徒也不收这样的。
毕竟是曾经的皇帝,软下身段来求,他倒是教了些皮毛,但对方不知足,想都挖走,他不肯再教,废帝竟然做出不让他回大弘的姿态。
一开始,吴大氏以为他是吓唬自己,但后来,薄且身边的那个叫阿感的,竟带了人来把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到了一个叫做似福山庄的地方。
那个阿感还说:“我们家主特意给您选了间临水大居,以后您就在这里颐养天年吧。”
什么临水大居,就是个湖中孤岛,把他送上来小船一撤,他也不会游水,可不是永远被困在了这里。
当即,吴大氏就怂了,嚷嚷着要回去,要把自己所有的按、压、揉、打全套技艺都传给薄且,只求一点儿,他学会后,要马上把他送回大弘去,一刻都不能耽误。
今日是吴大氏与薄且相约的回国日,六天前薄且终于吐口,他都学会了,他可以离开了,当时吴大氏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但最近的一艘大轮要六日后出发,吴大氏终于盼到了这一天,他可不像张太医,礼要做全,他看到船就像见到了亲爹,上去就不再下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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