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允弼坐在圆桌上,“阁下才说雍郡军中有人彼此生了嫌隙,可利用。可现在你瞧瞧……一个女人,叫他们畏惧若此。”
“不是畏惧,这是敬畏。”这人说着,就给对方倒了茶,“你太心急了。”
“萧先生!”赵允弼叹了一声,“我不是心急,而是我真的心生惧怕了。”
萧先生理解的点头,“惧怕是正常的!你怕,我也怕,便是我的主上,他也是怕的。但是,王爷,我怕了,我还能做回百姓;你怕了,会如何呢?”
赵允弼看他:“萧先生,那敢问你的主上,若是新朝军心不乱,我们何来机会呀?”
“内忧而外患。”萧先生看向赵允弼,“内外齐发力,北宋朝廷需得左挪右支,这位皇后便是还有上阵之能,她也分身乏术。而太子看着勇武,却没有经验,而这……便是你们的机会。”
赵允弼端起茶杯,“能否见贵主上一面?”
“时机到了,自会见的。”
“那本王便等着。”
路边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贵人的风姿呢!
范观音陪着高滔滔隐在幕笠之后,只敢用余光去瞟,“原来这就是官家?之前在宫里只听闻雍王身体孱弱,有君子之风。我以为以为雍王跟以前的官家肖似。而今再看,哪里相似?”
三十余岁,正是盛年,与以前的官家只差两岁,可他看起来小了十岁的样子。
以前的官家面色总是黄的,这位则神采奕奕,威仪天成,哪有病弱之态。
高滔滔看了她一眼:你是疯了?还是想找死?
范观音轻哼一声,“宫嬷是怎么教的?难道不是说女子以弱以柔为美?”皇后太强悍了,处处压了帝王的风头。这是而今还用的到她,官家自然处处让着她。等他日用不到她了,你再看官家怎么对她?
就像是曹皇后,处处都要强,宫里就没有她处理不了的事。结果呢?以前的官家喜欢吗?并不!无事不碰面,碰面也多半不欢而散。
而今这位皇后比之曹皇后有过之而无不及!天长日久的,夫妻迟早得离心。
高滔滔没言语,不想理这个蠢货。她却觉得皇后之位坚如磐石,谁也无法撼动。这也叫她知道,女人不是不能强,只看在谁的跟前。
赵祯不能容姨母比他强,姨母才受尽委屈。
反之,新帝能容皇后,皇后才这般肆意洒脱。
或者说,姨母还不足够强,若是她能如这位皇后一般,当日守住京城,那她就能有权柄。
一如而今的这位皇后,她靠的从来不是男人的恩宠,她靠的是功劳,是实力,是谁也无法取代的地位。
沈拙就在人群里,她的视线始终在皇后身上。舅父生前就说过,他自来鄙薄刘太后,却从不敢不敬而今这位皇后。
而今再想,这一者不同就不同在,皇后便是没有身边的帝王,她当年也是耀眼的柴郡主,她谁也不依附,自己为自己挣来了这许多。
可反之,她与舅父想的不同的是,她敬佩这位皇后,但从不鄙薄刘太后。身为女子,可选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