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宫门口,整天都有来求情的人。
赵宗实躲在东宫不敢出来,就怕被求情的人给撞上。
可一入秋,刑场大开。
囚犯从京都的街道上被囚车押着,发往刑场。
而囚车边也跟了许多披麻戴孝的人,一路哭嚎着往刑场去。
然后六十多颗脑袋就被这么砍下来了!冤案得以昭雪,市井将这些案子编成曲子,到处传唱,市井小民觉得得遇青天,欢呼雀跃。
可这一个个身首异处的死刑犯,他们的亲人呢?此时作何感想了。
“吾族无亲疏,世世为缌麻。”
灵堂里,一个中年汉子苍白着一张脸,手扶着棺木,眼泪不住的流了下来。他嘴里念念有词,说的只这一句话:吾族无亲疏,世世为缌麻。
他的儿子在边上扶住他,“爹,叔父已经去了,您保重身体。”
这人问儿子说,“可知这句话是谁说的?”
“是太|祖皇帝!”边上的青年低声道,“太|祖皇帝留下话了,说是我赵氏族人,自此之后没有亲疏之别,无论传承多少代,都不得有份亲疏。”
缌麻是丧服,丧服在出了五服之后就不用穿戴了,意思是自此之后便再无干系。可太|祖亲口说过,只要是我赵氏宗族,当世世代代相亲,不许因系代传承而有了亲疏之分。
这人就点头,“是啊!这才多少年啊!便有赵氏孽子诛杀宗亲,此能容否?此能容否!”
年轻人所有看看,一把捂住父亲的嘴:“您慎言!”
这人就大哭出声,“太|祖当年定下族规,要子孙后代勿要侍贵而轻贱其他族人,以至于怠慢了旁支。若是子孙绵延,以至于分薄了家产而家贫无无依靠者,富盛者更改加意助力,勿要使其流离失所。”可而今呢?“有人一朝得势,就拿族人开刀。当年祖训一句未曾记得!这般的不孝之徒,安敢得天下?”
“父亲!莫要再言了。”
灵堂里烛火摇曳,秋风渐起,卷着纸钱满院的飞。
中年人拍了拍棺椁,“你叔父不过一书生,留恋风月而已。为他生为他死的女子何其多?女子痴情,为他而亡,与他何干?你叔父他……死的冤枉。”
青年男子低声道,“父亲,您到底要做什么?”
中年人看向儿子,“儿啊,咱们若是……谁知道哪一天,这铡刀就落在你我的脖颈上了。你爹我也是太|宗之孙,比他赵从真如何?太|宗一脉还没死绝呢,轮不到他!他得了江山就罢了,我们也认了。可不该抹黑太|祖太|宗,更不该对宗亲起了杀念。儿啊,此行乃是自掘坟墓。”
这话何解?
“若是宗室这般罪责,那包庇宗室的那些官员,岂不是人人惶恐。动用龙头铡,虎头铡是否该见血了?你说,有多少官员此刻正战战兢兢,怕下一个就会轮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