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继续,关于张经理刚刚说的……”分割线一中教导主任办公室内,兰溪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听着对面的几个人哭唧唧的颠倒黑白,眼里满是不屑。王主任被他们吵得头疼,一拍桌子,几人都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办公室门被敲响,钟意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着兰溪那原本白皙的小脸,此时,多了两处擦伤,又气又心疼。再三确认了没有其他的伤后,他才强压着怒火,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教导主任:“王主任,你发的监控录像,我已经在来的路上看过了,这件事情对方必须公开道歉。”话音刚落,教导处的门,猛的被推开,为首的那个女人满脸怒气的低吼着:“你们学校怎么回事,什么样的学生都收,一个没有爹的野种,人品能好到哪里去。”“我一年交那么多钱,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孩子的,看看我儿子的脸,都什么样了,这要是毁了容,你们赔得起吗?”王主任的脸顿时就黑了,这是把他们这里当幼儿园了,而且这人也太没素质了些,张嘴没爹,闭嘴野种的,难怪他儿子那个德行。然而,还不待他说点什么,一道满是嘲讽的声音,便先一步响了起来:“李夫人,你儿子都十七了,他又不是智障,还需要人贴身照顾吗?”“哦,对,我忘了他留级了。不然,以他十七岁的高龄,应该上高二了。”音落,他似笑非笑的冷哼一声,继续道:“更何况他挑衅我家兰溪在先,仗着人多欺负我家兰溪在后,你有什么资格抱怨。”彼时,看清对面的人李夫人,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她没想到钟意会亲自过来,不过这点情绪很快就被掩饰过去了。她神情倨傲的看着两人,意有所指的缓缓开口:“小钟啊,毕竟我儿子受的伤更重一些,而且我们两家还在谈合作,让那个野”然而,那个到了嘴边的“种”字还未出口,便被钟意那阴翳骇人的眼神吓的,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她轻咳一声:“让兰溪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否则……”钟意瞥了她一眼,不禁冷笑:“否则,怎么样?”李夫人冷哼一声,声音中尽是优越之意:“否则,我们去验伤,可能会住院,这样一来就会耽误签合同的时间。”她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虽然都盛传钟意有多么疼这个弟弟,但那又能怎么样,毕竟他的公司刚刚成立不久,怎么可能真的为了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孩子,跟他的合作伙伴作对。钟意揉了揉兰溪脑袋,低头看着他,漫不经心的开口:“听见了吗?要验伤。”李夫人冷笑一声,以为他怕了,刚要出言嘲讽,便听见对方继续道:“哥给你出五十万,在医院定个病房,你就打到他住满为止,如果不解气,哥在给你续费。”话音未落,他抬头看着满眼错愕的李夫人,眼里多了一抹狠厉,明明出口的声音很轻,但却令人不寒而栗:“我放在心尖尖上娇宠的宝贝,万万没有给别人作贱的道理。”钟意的爸爸去世的早,他比同龄人要成熟很多,又在商场里和一群老狐狸斗智斗勇,绷起脸的时候,气势上绝对不输任何人。一旁的人见形势不对,当起了和事佬:“小钟啊,这话就严重了,小孩子打架,犯不着这么较真儿的。”李夫人觉得丢了面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声音拔高了几分:“看来小钟先生是不打算合作了。”话音未落,门口处就传来了一阵暴怒的声音:“闭嘴,快给钟先生道歉。”李夫人撒着泼的将儿子拽了过来:“道什么歉,你看看儿子都被打成什么样了,你还让我道歉。”李总不容拒绝的看着妻子和儿子:“道歉,立刻,马上。”他儿子口不择言的怒吼着:“我为什么道歉,不是你回家说的吗?”他指着钟意继续道:“他十岁的时候克死了亲爹和妹妹,去年又克死了亲妈,让我们离他远点。”李总气的牙齿都在打颤,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孽子。”李夫人一把将儿子护在了身后,仰着脖子与之争辩:“你打儿子干什么,他又没说错。”这种话,钟意都听习惯了,最初的时候他还会难过但现在,他已经麻木了可兰溪受不了,每次听见,都会揍对方一顿,无论对面几个人。李总指着她的手指都在抖:“你……”完了,全完了,这个合作是他找了多少层关系,才求来的。积压在手里的货物,如果销售不出去,将会面临着破产。他辛苦了半辈子,却败在了妻儿手里。兰溪一步一步的走到李总儿子的走去,还未变声的少年音里,满是威胁:“李圆,你再敢口出狂言,说我哥一句坏话,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话音未落,躲在李夫人身后的李园,本能的缩了缩脖子,他是真的被兰溪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吓到了此时的钟意,上前一步,抬手虚虚的搭在兰溪的肩上,与教导主任说了几句话后,便带着人扬长而去。徒留下鸡飞狗跳的一家,哭喊声、叫嚷声此起彼伏,劝说无果后,王主任直接叫来了保安,将一家三口拖了出去。崽崽,还疼吗?公司内兰溪正乖巧的坐在沙发上,任由蹲在身前与之平视的钟意,仔细的检查着脸上的伤。看着那张白皙漂亮的小脸上,留下的两处擦伤,钟意那狭长的眼尾,不自觉的染上了一片薄红,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暴虐的情绪,烦闷的扯了扯领带,随手解开了一颗扣子,才让自己呼吸通畅一些。而后拿起消毒棉签,小心翼翼涂匀的同时,不住的轻吹着,很担心弄疼他家这个,怕疼的小娇气包……那带着点点凉意的消毒棉签,擦在脸上很舒服……而吹出的气温温热热的,带着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很好闻……而此时的兰溪,视线完全锁定在钟意那微敛的眉眼上,看着这个温柔到骨子里的男人,心中忍不住的暗暗低语:阿意哥哥,等等我我很快就会长大伴随着棉签落入垃圾桶的声音响起,收回手的钟意,心疼的摸了摸兰溪毛茸茸的小脑袋,低低的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心疼:“崽崽,还疼吗?”兰溪摇了摇头,将额头抵在钟意的肩膀上,撒着娇的嘟囔:“不疼了,阿意哥哥。”听着他那软软糯糯的声音,钟意的神色不禁暗了暗,但出口的声音却温柔至极:“这几天先别去学校了,我给你请假,周一再去。”兰溪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软糯糯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困意:“好,我都听哥哥的。”音落,两人都没在说话,寂静的办公室内,除了浅浅的呼吸声,便只有钟意轻拍着他背的声响了。须臾过后,在兰溪逐渐平稳的呼吸中,办公室的门被人快速的推开,匆匆忙忙的拉着沈之跑过来的徐白,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钟意一个手势给制止住了。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兰溪,将人放到了里间的休息室,盖好被子后,才出来。靠坐在桌子上的徐白,气哼哼的看着钟意:“哪个王八蛋把我们小溪的脸给弄伤了。”别看这两人总是谁也不让着谁,但徐白还是很疼兰溪的。钟意轻吐出了一口浊气,声音里早已没了面对兰溪时的温柔小意,取而代之的是森然冷意:“李总家的孩子,说了几句难听的,崽崽听不了,就和人打起来了。”不用想都知道,能让整日里笑嘻嘻的兰溪动手的,一定是与钟意有关。他们上高中那会儿,学校里有几个欠的,总说钟意克这个克那个的,徐白气不过,背着钟意在沈之的帮助下,偷偷的打了好几次架。直到后来那几个人,跑到钟意面前去道歉,保证再也不瞎说了,徐白才大发慈悲的放过他们。与此同时,缓步走过来,坐在椅子上的钟意,抬头看了对面的两人一眼:“与李总公司的项目还在洽谈中,关于……”他的画好为说完,便被‘当当当’的敲门声打断了,伴随着一个“进”字响起,秘书应声推门走了进来:“钟先生,李总来了。”钟意几不可察的冷笑一声,淡淡的声音中,听不出喜怒:“让他过来。”音落,李总笑呵呵的走了进来,那令人作呕的声音中,多了几分谄媚:“钟先生,关于合作的事情,合同我已经带过来了,若是没什么问题,我们现在就可以”然而“签”字还未出口,钟意已然面无表情的将合同推了回去,不咸不淡的开口道:“李总,这次合作就免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钟先生,你不能这样,这个项目咱们前前后后都谈了半个多月了。”音落,李总顿了一下,眼神瞟过一旁的两人,继续道:“更何况沈总、徐总都在,你不能因为私人原因,不顾公司以及合伙人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