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狗都比他家庭地位高,他还得去帮文瑾遛狗,大冬日里牵着阿大绕道清湖好几圈,一日不溜还不行,狗老了容易生病需要健身。真
傅同她商量了三年,死乞白赖,斗智斗勇,连哄带骗,软磨硬泡,今年终于她估计是也发现天天一堆孩子缠着人调皮捣蛋烦人的不行,她有所松动了。便答应了和他一起去游山玩水二三年,四下里走走。
文瑾主要是受不了傅长林,十五的人了,特别有自己的见解,让他往东偏往西,也受不了长喜,被几大世家宠惯的唯我独尊,特别娇气,一言不合就四处告文瑾的状。她为了母子女关系,需要出去冷静一下,加上悦悦眼睛治好了可以看见,她也走得开,不然还是不放心的。
又是一年冬里,傅景桁牵了他的汗血,又将文瑾那匹扎满小辫子的赤兔牵来院中,院子里他给她栽了满院子的桃树,结了果子,七八月就该熟透了。桃树底下有几个小石桌,给孩子们夏天用来乘凉吃饭用的。
原以为桃花树下一家几口。
结果主子属下高产,桃花树下,数家几十口,也行吧。人多了热闹。
傅景桁往屋内看了看,文瑾还在收拾行囊,小妇人折腾的起劲儿。
傅景桁蹲下来摸摸西施狗的脖子,终于这二三年不用冬天遛狗了,他对屋内道:“不用收拾什么衣裳。走到哪里当地置办是了。你快些,不然那群阎王下课了,要跟着你一块出去。又走不成!”
第407章盛世桃花
文瑾听他这样说,当下就不再收拾什么,拎了件他的披风出来,递给他,“披上吧,天冷,你四十的人了,多少自己爱惜自己身体。单披风的事,我可唠叨一千回了。”
“你不爱碎嘴么。你唠叨就是了。你也就唠叨我了。”傅景桁笑着将披风接过,“你唠叨小孩儿,小孩转身就走。你唠叨我,我特给你面子,我能听你唠叨一天,我不都不还口的。”
文瑾瞪了瞪他,“我不想唠叨。你别总给我机会。”
傅景桁手一斜,生活不能自理,连披风带子也系不好,故意说,“来伺候一下。”
文瑾面无表情,“自己系。”
“果然是太后了,有个做皇帝的儿子,有个宰相爹。连朕也不放在眼里了。曾经算了,也罢。不提当年,怕你翻旧账。”傅景桁还是非常识时务,此生翻身无望。不翻了。
他们打马准备‘出逃’。
刚出中宫顺宫墙到宣武门,忽然文瑾说,“哎哟,不行,桌上有盒子糖没收起来,我得回去收起来,不然长喜见了得把牙吃坏。”
“啧。”傅景桁勒紧缰绳,将马停住,“你对女儿善良一回行不行。你就让她吃个够,舒坦一回,因为闺女吃糖的事你可太能折腾了!快走!不然被逮着,又得等明天。”
文瑾认真道:“不行,昨儿她向我娘告状,说我苛责她零嘴儿,语嫣把我骂狗血喷头,我祖母也来念我,阿嬷也凶我,你娘凶我更甚,长林长忆悦悦一起攻击我。我至今记仇。我必须把糖带走,让长喜难受一下!”
傅景桁对她竖起大拇指,“服了服了!那你快去拿吧!整快点!别墨迹。不要到屋里就累了又睡一午觉你才出来。我在鹅毛大雪里等你。真的,你来晚了,我就冻死了。”
文瑾听他嫌弃她墨迹,并且强调鹅毛大雪四个字,于是便轻轻一咳,“晓得了。”
文瑾冒大雪去而复返,把长喜最爱的糖果拿走,后来长喜回来又哭唧唧到太皇太后夏苒霜、相国夫人苏语嫣、沈老太太柳汝素,还有苏老夫人那边告了文瑾好几状,她哭唧唧说:太后娘娘把我的糖果偷走了
众人一时间同仇敌忾,文瑾成为众矢之的,要不是太上皇包庇那个只手遮天的苏文瑾,她们一定为长喜报仇,偷走文瑾爱吃的糯米糕!等着吧,她云游回来,秋后算账。敢欺负长喜!活腻了。
文瑾把那盒子糖果拿到手中,得到了某种成就感,忍不住弯着嘴角笑了,正出门要走,遇见了被太上皇抛弃后送给广黎四世的莫乾。
老莫头发已经花白,见了文瑾叫道:“主儿!”
文瑾吓了一跳,慌忙把糖果藏在袖中,“老老莫找我何事?”
老莫望见文瑾慌张的动作,只说:“瑾主儿莫慌,我不会告诉那些护犊子的达官贵人,是主儿拿走了长喜公主的糖果的。咱家和瑾主儿始终是一条心。”
“谢谢。还得是你啊老莫。”文瑾说着便要离开,“那位在鹅毛大雪里等。怕他冻死,我可先走了。”
“主儿,”老莫叫道。
文瑾顿步,“何事?”
“有个小事。”老莫轻轻一咳,“这些年呢,中宫的桔梗花、风信子、牡丹、月季开的都挺好。花瓣揪起来也随手的事,自己家的也都方便,下人都不敢说什么。但是您和太上皇出门在外,就不好再揪路沿子上的花瓣了呢。”
“我没揪过花瓣。在家不揪,出去我也不会揪路边的花瓣。”文瑾不解老莫话中意思。
“您是不揪,但太上皇揪啊。十年了,皇宫花圃都揪秃了!”老莫说着挺替那些花花草草可惜的,“作孽。”
“他?他揪秃花圃干什么?”文瑾大为震撼,这又是什么雅好?
老莫顺手掐了一朵桔梗,边效仿太上皇冷漠的神态,边口中振振有词,“她爱我,她不爱我,她爱我,她不爱我。花瓣揪完了,再揪一朵,她爱我,她不爱我,她爱我,她不爱我。您说他那运气,十年里,每朵花都是双数,最后一句都是她不爱我。他也不知把押注顺序改改,先说她不爱我,不就是了。您啊,为了花花草草,也说句您爱他才是呢。”